被划出一道血痕。

不是谁，正是安国公府公子故事里的第三个人。

几年过去，西南王前世子的脸依旧是好看，随了他被誉为川南第一美人的母亲。

卫绛风肤色偏白，浓眉似墨，眼尾深色狭长拉开显得格外漠然，阴骛郁气。

他身量与几年前相比倒是明显高了许多，冬天衣裳厚，但也不难看出腰腹肩背结实流畅的线条，与当年瘦弱的少年截然不同。

卫绛风不说话，手腕一挑就要取卫嫣然性命。不料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堪堪打偏刀刃，力道震得他手心隐隐发麻。

有人在对面。

卫绛风偏过头，反握住匕首，锋利的刀刃在卫嫣然雪白的脖颈上留下更深的血痕。

他抬眼时眼底犹带戾气，带毒袖针蓄势待发。

对上萧意欢笑盈盈的眼睛后，卫绛风眼中凶色一滞，陡然消散。

萧意欢指头轻轻在弩机卡扣滑动，当着卫绛风的面抬起手，将泛着锋利寒芒的箭头对准两人摇了摇，接着作势就要再次按下。

卫绛风唇角压低，露出有些戒备的模样。握刀的手微微下移，停在卫嫣然脖领一侧。

看着他这样子，萧意欢笑起来。

她笑得不能自己，伸手撑住了面前的窗台，乌发间的金步摇微微摇晃着压下，一张芙蓉面泛起微红，一眼看过去灼灼夺目。

“殿下！”

笑完了，萧意欢在挽媱担忧的目光下自顾自站上窗沿，毫不犹豫一脚踏出踩在那一小段青瓦屋顶上。

寒风凛冽，她殷红的衣袖随风高高扬起，脚下是高楼幢幢艳光人影。

莫说是公主，就算是武将家会些功夫的小娘子做这种举动也是十足骇人的。可萧意欢半点不惧，几步就走完了那一小段相连的屋顶，抬腿攀过窗棂轻巧地落在茶室地上。

一股寒冷混杂的甜腻香味随着她的进入涌入房间。

萧意欢长裙曳地，不慌不急走到卫绛风面前拨开他手指，拿出沾血的匕首。

两人肌肤一触即分。

卫绛风看着清俊阴骛，但毕竟习武，年轻气盛，身上温度炙热滚烫，和萧意欢冷得像冰捂不热的身体截然不同。

萧意欢将刀刃上温热黏腻鲜血抹开，瞥了眼被吓傻的卫嫣然，嗓音带了笑意，“怎么是这种反应，不怕本宫拿了你治罪？”

卫绛风手臂垂在身侧直直瞧着她，喉结微微滚动。

萧意欢退开一步，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几年不见，本宫风光依旧，你却沦落到如今地步。”

这话的内容算不上友好，可萧意欢的语气是一贯的轻柔，倒也听不出什么嘲讽意味：“还不如当初留在京都侍候本宫。”

卫绛风听着这话也半点都不觉得冒犯，反而不知怎的心口怦然。他面色巍然不动，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公主应当不是为了拦我。”

“本宫不拦你。”

“卫某承情。”

卫嫣然在卫绛风手底下感受着脖子上被划开皮肉的痛处，再听这两人的话时几乎是吓得肝胆俱裂，颤声惊叫道：“不！我父王是西南王，我、我是西南郡主，你们不能杀我！”

她声音尖锐刺耳，卫绛风眉间微微蹙起，毫不客气收紧手掌，硬生生让卫嫣然的叫喊堵在了喉咙气管里。

“这里人多眼杂，怎么就选在这动手？”萧意欢笑着看他的动作，扬袖在蒲团坐下，托腮瞧着卫绛风。

她凤眸微亮，看瞧着眼前的场景没有半点回避之意。

卫绛风垂眼回避眼前人的视线，语气冷淡：“西南势大，西南王异心已生，我杀她影响不到大局，殿下现在离去罢。”

“是吗？难道你想杀的就只有一个卫嫣然？”

萧意欢才不相信他这鬼话。她起身贴近他，手上匕首尖端轻轻在卫嫣然心口滑动，垂眸瞧着这姑娘恐惧发白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