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不要沉迷于过去,看开些就会有更好的未来之类的模版安慰词,在面对着真实的悲剧时竟仿佛失去了所有意义。
在某种意义上,劝说玫瑰宫这些女孩们选择新未来的过程就像是对于五位玩家的一场试炼。
玫瑰宫中埋葬着的女孩无数,有小贵族出身,也有平民。在她们中真正对国王存有爱慕的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女孩们都是被作为各种各样利益交换的棋子而来到这里,日复一日地扮演着一个虚无的影子。
她们从来都不曾作为一个人而活着,已经受到过的伤害也永远都无法被他们轻易用言语抹去。他们这些玩家其实并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服一个选择沉缅于过去的人。
“王后殿下,我一直都是一个背负深重罪孽的人,其实从十年前开始,我就曾经为了赎罪而尝试着提醒每一位加入玫瑰宫的新情/妇们,不要真的爱上那个男人,后来被她们告状了几次之后,便不敢再说了,我会因为我的懦弱而下地狱的吧。”
说到这里,玛丽女士停顿片刻,将声音放得温和了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亲眼看着那个人的脾气是如何变得更加多疑和喜怒无常……真的爱上他的女孩们全都被赶了出去,下场凄惨,能够在失去宠爱之后依旧留在这里的,都不过是一些不再相信爱情,等待着死亡的躯壳罢了,您能够让她们重新燃起对生命的渴望,我真的是不知该如何形容我对您的感谢。”
“可是,玛丽女士,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当初又是为何会成为国王的情/妇呢?”这也是替身五人组凑在一起抓耳挠腮了有一段时间都没想明白的。
玛丽女士的长相并不出众,年纪比阿尔萨斯国王大了至少七岁,头发也是完全和垃圾桶xp不搭边的亚麻色——而她却是玫瑰宫所有情/妇里跟随国王时间最久的。
“我会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一场过去,”在替身五人组的殷切期盼之中,玛丽女士总算是开口说道,“不知王后殿下以前可曾听说过一位白玫瑰夫人?”
替身五人组身体十分诚实地排排坐直,开始暗戳戳地准备着分享来自玫瑰宫的最新八卦。
“我是陛下的第一位情/妇,在成为霜叶公爵的情/妇之前,我曾经是玛丽·多夫,担任白玫瑰夫人身边的第一女仆,”玛丽女士想到旧事,面色渐渐柔和起来,“如今回想起来,那是一段多么轻松惬意的时光啊……白玫瑰小姐每天都有那么多有趣的奇思妙想和她的朋友们分享,米娅偶尔会向我悄悄抱怨一句小姐所说的事情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有些奇怪……啊,殿下您别介意,她从来都是那样一个想法有些古板的人。
那个时候,她还有两个最好的朋友。她和她可爱的朋友们一起讨论舞蹈,尝试着作曲来改变现有的舞曲结构,还改造了贵族们的礼服,为王都带来一场全新的流行……你们问她那时的朋友们是谁?真抱歉,这在王都之中已经有太长时间都是不能被提起的禁忌了,当年的她们也曾是社交界最有盛名的几位美人儿,她们年龄相仿,亲密无间如同亲生姐妹,却因为同样美丽而经常被其他人猜测着是不是在和彼此竞争更多的舞会关注。
“如今……又能如何呢?当年的三个女孩里已经有两个去世了,还有一个不知所踪——殿下,当年那个成为陛下情/妇的我,对于白玫瑰小姐,还有她的两位朋友们来说早就是一个彻底的背叛者。我无力偿还我当年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您愿意聆听一个行将就木的,罪孽深重的女人最后一番话已经是因为您的仁慈……”
说到这里,玛丽女士疲惫地微微合眼,似乎在消化着自己那些难以平复的情绪,好一会儿才继续向玩家们说下去。
“我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只有十三岁,霜叶公爵才只是个孩子,大概五六岁吧。那时他很内向,有些阴郁,不爱说话,还有人传说他是一个被诅咒的孩子……但他总喜欢低头跟在白玫瑰小姐的身后,而白玫瑰小姐也会分出一些精力来带着他玩耍,她说她并不相信所谓的诅咒,一直不说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