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礼一把抱住了她,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不去暨南了吧?”
他其实清楚的很,自己的行踪已经完全被暨南军掌控了,驿站里的暨南军别说出动全部,就是出动一半,也能让他束手就擒。
梁唤要是铁了心要去,他根本拦不住。
苏明君走的时候让梁唤放心在驿站住,可以有了去处再离开。
梁唤感激一番,与她道别。
“二姑娘,那个人明显是北狄人的路数,他只有一个人,您为什么不让我们抓住他?”
苏明君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此事我另有打算,将军只当做没有这件事吧。”
转眼之间,这将领果然跟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走了。
苏明君走后又过了一天,梁唤他们也走了。
离开的时候,前台管账的叫住了他们,退了他们好大一笔钱,比任礼偷来那些还多。管账的说,先头那客人多付了钱,给她付房费的,但是现在她不住了,他们就得按照约定把这笔钱退了。
梁唤拿着那笔钱,脸上有点热。
苏明君这个人行事有点过于古怪了啊。
梁唤用苏明君给的钱买了一匹新的马,自己抢先一步策马奔腾起来。
任礼在后面追了一段,察觉她并没有弃他而去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
再往北开始走的时候,越往北人烟越稀少,有的时候走到天黑也找不到住的地方。
虽然天气已经暖和很多,但一到夜里还是冷的让人受不了。
梁唤忍了两天,终于开始不断的打喷嚏,头昏脑胀的。
越难受她越想睡觉,越睡觉她越觉得冷。她把任礼的衣服都抢过来了也没什么用。
她垫了垫两人身上的钱,深觉现在有钱没处用。早知道该多买几件衣服,再买几床被子。
她不想抱着任礼取暖,每回都出状况。再来两次,她也得被影响。
任礼抱着她想往河里跳的时候吓了她一跳:“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只是受寒了,我还想活着呢!”
任礼一本正经的说:“你很热,要降温。”
梁唤自己摸了摸,感觉自己也许是真的发烧了,但是应该不严重,好好睡一觉就能好。
“那你快带我找个能睡觉的地方,我盖上被子暖和暖和就能好。”
任礼哦了一声,慢吞吞的带着她继续往前。
“前面没有住的地方了?我记得快到边关的地方有个黑店,虽然宰客,但是先发制人把对方宰了就行了。”
任礼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梁唤晕头晕脑的说:“我知道的可多了呢。”
梁唤跟那家黑店是很有缘分的,她第二世做亡国公主的时候,第五世被阿仞篱意外撞见的时候都去过那家黑店。
第二世没经验,差点让人宰了。
第五世对方刚露出不轨之心,就让阿仞篱的手下给吊起来了。
玛德这群人玩了人家一晚上,梁唤在楼上捂着耳朵都踏马能听到惨叫声。
重点是,这群人第二天走的时候,不仅把这些黑心货给放了,还把黑店里关着的其他人给放出来了。
一行人骑着马走了好远,还被逃杀的双方给追上了。
怎么说呢,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
但是对于深陷更可怕的这群人阵营里的梁唤来说,那可是一点痛快都感受不到,只有毛骨悚然。
天黑下来之后开始刮风,四野几乎没有遮挡物,以至于风非常大,连带着沙子擦的皮肤疼。
两个人赶到那个黑店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梁唤也烧的愈发严重。
结果那个黑店半天不开门,好不容易有人应了,非说没房间了。
然而那个木质的大门却在任礼不间断的踢踹中终于不堪重负,整个都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