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地方观察着她，模仿她的一举一动，连撒娇的语气都要学。

她也真的学的很好，没有任何人怀疑过她其实不是梁唤。

“谢谢你为我铺的路。不管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不在乎了。

【正在收取能量……警报！警报！能量收取失败！能量收取失败！正在检测……】

过了很久很久很久，耳边的声音重新响起——

【检测完成，本系统没有权限，抄送管理员。】

梁唤陷入昏迷。

姜桃是重生的。这是梁唤醒过来后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她也在考试，但是跟苏擎业他们有点不同。

苏擎业他们是需要她去死，姜桃呢？

镜水站在佛前，就像他身后的佛像一般，二佛同相，如出一辙。

陛下驾崩后，他从宝华殿回到了相国寺。

身为他的关门弟子，更是先阳帝宠爱的公主，梁唤会在这里祝祷祈福，一直到镜水授以衣钵，亦或者她先死在这里。

这些原本都是做做样的，用以度过跟阴山的尴尬期。但现在是真的了。

镜水问她：“你想要的，都得偿所愿了吗？”

梁唤看向他的目光一片荒芜。

她想要的，永远都不可能得偿所愿了。

她猛然打翻佛前的烛台，将供奉推倒，想要将看到的所有东西全部摔碎。

佛像悲悯的眼神仿佛巨大的嘲讽，刺痛了她的神经。

佛寺里的人不会将她当做公主，依旧将她当做公主的人只将她当做公主的替身。

她没有人，没有钱，没有希望。

她被罚跪在佛前，寒风哭嚎中，她在忍耐与重开中激烈挣扎，脑门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然后强迫自己想起来走这一步的目的。

重开？重开也不一定成功。她已经努力十世了。

对的，她其实可以直接跟姜桃互换身份。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反而多余走了佛门这条路。

这是她给自己留的退路。一旦互换身份那条路走不通了，她身为镜水仙师的关门弟子，往他身后一躲，别人凭什么杀她？

处理和亲被拒的尴尬有的是方法，她前面两世就没有走这条路。

这是她给自己寻得退路。

梁唤呼出一口气，开始思考对策。

可是紧接着，她就用力砸了自己的脑袋好几下。她难受的躬在地上，将呜咽声克制的压在喉咙里，仿佛生怕面前的佛像听到。

姜桃上一世还是个普通人，普通的连知道她的人都少的可怜。

可是现在呢？现在她已经通过考核，成为了那什么学院的正式学员了。

什么破学院啊？会不会挑学生？她这么大个人在这儿怎么不来找她？

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寻思着自己要是直接往苏擎业他们面前一站，毛遂自荐能成功、而不是像某一世的苏擎业吓唬她那样被抹杀的可能性有多少。

什么设定性剧情？都是吓唬人的！她有好几世死的跟祭旗一点也不沾边，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反正对她没什么影响！

梁唤伏在地上咬着嘴唇，眼泪在地板上汇聚了一小团一小团的水洼，完全模糊了她的双眼。

玛德，她就是想要精彩的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场对于那些学员来说的考试，对于她而言，就是一段真实的人生啊！

梁唤记得很多很多事，包括死后的事。

她死之后，并不是像睡着一样，睁开眼就是下一世了。

她死之后意识会如同魂灵一样附着在什么东西上——主要是自己的脑袋上。她清晰的记得自己第一世的脑袋被阿仞篱挂在旗子上又回到故国家乡，眼见战场厮杀，眼见烽火连天，眼见一个一个或同族或异族的人转眼死状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