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礼面无表情:“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装。”
梁唤换脸换的比变戏法的还厉害,当即就眉开眼笑的看着他。
她托着自己的脸颊,以仰视的姿态蔑视着旁边的人:“可是你也是啊。”
她换了个姿势,有些恍然大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难道你觉得我们是一伙的吗?”
她的心脏忽然不正常的疼了一下,想起了某个十分黑暗的一世。
虽然她垂下了眸子,任礼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黯然。
那是一种……那是一种失落。
任礼忽然很诡异的笑了一声,他卡着梁唤的下巴,强迫她的眼神暴露在他的目光中。
“你才是啊,你好像很希望我跟你是一伙的?”
梁唤的双颊像河豚一样在他的手指下鼓了鼓:“那肯定的啊,你这么好看,我肯定希望你心里向着我。”
任礼的手慢慢收紧,用力掐着梁唤的下巴和脸颊。
梁唤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考虑一哈?”
任礼松开了手。
梁唤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冰果酪。
任礼的目光隐晦的落在他身上,耳边又想起了伴着风声的大笑。
——就像一场梦幻的错觉。
他的眸子用力眯了眯,放在桌下的手攥紧,松开,又攥紧。
现在想想,那段话好像只有最后几句是清晰的,前面说的是什么?她是不是叫了他的名字?叫的是阿仞篱吗?她提过北狄吗?
他不确定了。
“我要是考虑好了,不跟你一伙儿怎么样?”
梁唤毫不掩饰的松了一口气:“那可真是太好了!你要是说你打算跟我一伙我才要吓死了好嘛。”
任礼压低重心,几乎趴在桌子上,从下面往上追她的视线:“哦?那我倒是不太明白了。我不跟你一伙,你究竟准备怎么样?你肯定要对我做点什么的吧?”
梁唤搅动着碗里的冰果酪,眯眼笑着向他抬起头:“当然。”
梁唤坐直了身子:“任礼,我们玩个游戏吧?你会喜欢的。吧?”
她总是这样,总是给他一种掌控了他的一切,但其实都是假象的感觉。
那种莫名的压迫感,那阵因为窥得破绽而产生的窃喜,还有因窃喜自然存在的即将到来的反击,都十分清晰而强烈。
让人根本无法分辨究竟哪一种可能是真实的。
又或者,都是她故意营造出来的。
梁唤也不着急,甚至不是真心想跟他玩游戏。她就像是随口说出来的,说出来还有那么一点后悔,不断思量这样做对不对,要不还是算了。
她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差了下去,就像是昙花,刚才还是最耀眼的时刻,这下却开始衰败枯萎。
任礼都开始怀疑她先前生的那场病是不是被什么人下了什么诅咒。
“你想玩什么游戏?”
梁唤懒懒散散的趴在桌子上,笑容痴痴的:“很简单啦,就是一个看看究竟是你先死在我手里,还是我先死在别人手里的游戏。”
任礼的眉毛诡异的抖了抖,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梁唤的下巴枕在自己的手背上,微微往他靠了靠:“所以说咱俩不能一伙啦,要不然都没法玩儿。”
任礼也很认真的跟她争论起来:“可是你这个游戏对我很不利。”
梁唤晃了晃脑袋:“哪里不利?让你死在我手里可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任礼略做思索,表示赞同。
梁唤又说:“可是反过来,我死在别人手里却是十分轻易的一件事。”
任礼问:“别人包括任何人吗?”
梁唤:“当然。”
任礼:“那你要是自己动手,岂不是很轻易就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