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姊衣将被子边角压在身下,没有丝毫睡意,如今这个朝代,叫做大煜,她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消息闭塞,可是费了些功夫,才将这个朝代的底细慢慢打听清晰。
起初她想遍了历史,也没有搜集到关于这个朝代的信息,只在多方口中得知,这是个空前强盛的朝代,煜朝皇帝文武皆重,农商皆重,是个明君,非常开明。
但到底是封建社会,再开明,女子的地位也是低下的。
这些小村小镇偏僻,多的是穷苦人家,妇人出去做点糊口的小买卖,将心比心,自然没多少闲嘴说道。
但再往远了走,便不同了。
未嫁者抛头露面,是不顾名声。
出嫁了抛头露面,就是没有好好相夫教子。
严重些还会带累夫君,冠上个要靠女人养活的名声,左右不管女子如何,都是举步维艰。
她以后若想将酿酒作坊做大,恐怕首先最难攻克的,便是世人眼里的偏见。
世间偏见如壁立千仞,局限万千,谢姊衣没有多大的志向,也不妄图在一个看似开明,实则吃人的封建社会,改变世人眼里对女子的看法。
但起码要自立自强,活得自在些,不为人鱼肉、仰人鼻息,要做到这些,前提就是要实现金钱自由,以她现在的家境要做到这些是有些难,可毕竟事在人为,再难也得去争取一番。
谢姊衣忽然有些头疼。
以后在这个陌生时代的路途,好像并不是那么好走。
豆大般的雨珠一夜好下,秋风簌簌。
翌日,卯正时分,天色微亮。
谢姊衣醒来时,祖母已经坐在了窗边缝补。
老太太闲不住,一早起来问杨氏要来冬日的旧袄子,做做针线打发时间。
见床上有动静了,老太太看过来小声笑道:“衣衣醒了,你阿娘送来了早饭,快来吃。”
谢兰一向贪睡,起床气重得很,没个日上三竿是起不来的,也从来不吃早饭,所以谢姊衣没有吵他,自己穿好衣服下了床。
院里喂了十来只母鸡,一个月能存下不少鸡蛋,阿娘每日早上都会煮好蛋花汤给他们喝。
因为下雨,不去镇上,今日应当会去作坊里干活。
谢姊衣捧着蛋花汤喝完,杨氏刚好推门进来,给老太太问好后,道:“这雨估计得下好几日,衣衣穿厚点,我们要去作坊了。”
谢姊衣点点头,去木质的柜子里找了件厚长袄出来,跟着杨氏去了酿酒作坊。
说起作坊,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泥糊院子,里边搭了数间简陋的屋子。
谢老四在制曲,谢姊衣帮杨氏去挪动另一间屋子里放着的粗粮。
杨氏道:“这里阿娘来罢,衣衣去将昨日那一小袋糯米找出来洗一下,一会儿要用那个给你祖母酿甜酒。”
谢姊衣道:“好。”
她撑着伞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头光线昏暗,窗纸久经风吹雨打,已经泛上浓重的土黄色。
一只狸花猫卧在高处,懒懒睨视着进来的谢姊衣,随后放松身子伸着懒腰。
存放米粮之处最易闹老鼠,所以几乎家家都会养一只猫,防着老鼠糟蹋粮食。
糯米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谢姊衣取到后就到了院里去,狸花猫跟着谢姊衣,出了门便窜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谢姊衣在水缸里盛出水来,洗完糯米后便看着阿娘做米酒,她一时闲下来,便想到自己在现世的酿酒作坊,是跟着她一块穿过来的。
她的作坊如同一个随身空间,她的东西都可以储存在里边。
作坊可以升级,而后酿的酒越多,便可升到越高的等级。
升到中级需要一万坛酒,而高级则要十万坛。
作坊里的时间也比外头要过得快些,低级一比一,中级一比三。
高级一比十,不过那得很久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