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司月也顾不上和江池云置气了,跟着点点头,问:“郎中怎么说,能救过来吗?”
胡石狠抽一下马臀,加快脚步:“请完郎中我就入宫寻找你们了,眼下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咱们一道回去看了就知道了。”
霁司月扶额,心道只怕是胡石担心信使当他面死了,江池云会怪罪,所以才马不停蹄进宫,躲个干净。
若论品阶,胡石与江池云同为三品,若看官职类型,胡石是兵部尚书,江池云行军之事多要听胡石调度,理应是江池云讨好胡石才对,但是眼下却反过来了,可见江池云自有让人信服和畏惧的独到之处。
霁司月看了旁边沉默奔马的年轻将军一眼,悄悄给自己找了一些跟着他做事其实也还不错之类的安慰。
三人很快来到兵部衙门,三步两脚往里头赶,周围的差役也都看得出尚书大人和将军都面色铁黑,自动让出道来,谁躲闪不及被撞了,也只能揉揉肩膀自认倒霉。
快到库房时,胡石又开始万般解释:“你一来我就跟你说了,兵部如今来了很多新人,得小心提防着才是,可是这千小心万小心,安排了八九个人把库房前后都围满了,锁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结果还是被贼人钻了空子。”
江池云示意他先别急,看看人怎么样了,其他的之后再说。
胡石点点头,快速迈开圆胖的肉腿,小跑着牵头带路。
兵部衙门因为要存放些临时的武器,比一般衙门要大上许多,库房则设置在最深的一进院子里。
三人走进去时,正看到库房门口停了一辆栅板车,那个口吐白沫昏倒的信使正躺在上头,旁边一位背着药箱的老郎中在对他头上施针。
“怎么还拉到外面来了?”胡石问一旁的守卫。
“郎中说库房中有毒气,所以才搬到外头。”守卫从善如流。
毒气?霁司月摸到库房边上,围着仔细搜查了一圈,果然在东南角的一扇窗户上发现了一个圆形破洞。
“小公子,那里头还有余毒未散,你小心啊。”郎中一边施针,一边提醒霁司月。
霁司月连忙尴尬回到江池云身边,又因才争吵过不想和他靠太近,便围着栅板车绕了一圈,换到郎中身旁问:“他情况如何,能救过来吗?”
“不知道。”郎中摇摇头:“他中的毒烟里头有草乌头,麻茹,狼毒,□□等十几种剧毒,中毒后人会呼吸困难,上吐下泻,直到七窍流血而死。他吸入的量不少,但好在发现的及时,还没有到七窍流血那一步,老身也只能尝试救一下,不敢保证一定能让他醒过来。”
胡石听到郎中说还好发现的早,立马接上话:“是是是,一看到他情况不对,我就立马请了京城里医术最高的李大夫赶快来兵部救人。”
郎中哼的一声笑了,又抽出数根银针,在灯上烤了,对准信使右边额头和颈侧扎了进去,接着起身绕左边,在对应的部位故技重施。
江池云看着郎中手里还有数十根银针待扎,沉声道:“站在这里也是无用,胡尚书,还麻烦你把东南角那片窗户拆下来,找人看下是什么工具刺进去的,另外把看守东南角落的守卫请到大堂去,我要问话。”
胡石即刻得令,挥手让属下去办。
霁司月不想和江池云一块儿呆着,便开口说要留在郎中身边看着,以免再有人趁乱下手。
她说者无意,胡石这个听者却有心,吵吵道:“青天白日的,在这边看守的都是咱们兵部的心腹,如果再被人下手,我这个兵部尚书也别干了,司大人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大堂坐下边歇边等吧。”
没等她再拒绝,江池云先开口:“司大人想看着犯人就由她去,不必拘泥在一块儿。”
说罢,带着人先走了。
霁司月看了江池云一眼,觉得这个人似乎知道惹毛了自己,在夹着尾巴示好。
但是她可不会为了这一些表面上的好言好语就轻易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