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军对你们真好,”霁司月感叹,“哎,可惜了,把南蛮打走我就得随军回西北去了。要不我说哥你命好呢,跟对人了。不像我,跟了个阎罗王。”
“哈哈哈哈,你啊,挺机灵一个人怎么老是掉链子。”郝山丁放下杯子,带着油花的酒水洒在桌面上,“姓江的可能在西北很强,但是榕州是肖总军的地界,肖大人肯定叫他有命来没命走。”
霁司月还是不信,一个劲儿摇头吃菜,不去接郝山丁的话。
“嘿!”郝山丁一拍筷子,黑肉的手正拍在方才洒的酒水上,但他无知无觉,挤着眼睛凑近了说:“早在你们来前一个月,我们肖总军就已经抽走了千人到郸坡去埋伏着了!”
霁司月停下夹菜的动作,看着郝山丁:“埋伏?”
“是啊,”郝山丁似乎觉得霁司月的反应不够强烈,继续道:“我们在这三年了,能不知道山风往哪吹,林瘴什么时候汇聚什么时候飘走,南蛮会出现在哪?我们早就知道了,就等着你们将军往里钻呢!”
“那你们既然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为啥三年了还没赶走南蛮?”霁司月压着对江池云的担心问道。
郝山丁夹了颗花生米到嘴里:“还能为啥,有仗打的地方就有钱赚,把人都赶走了,我们靠什么赚钱。”
他又提到了赚钱,这让霁司月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怎么就我们越打越穷,烦死了。”
郝山丁见霁司月对江池云遭遇埋伏不闻不问,反而只关心钱财,似是终于放下戒备心,对她挥挥手,让她坐到他旁边来,小声说:“我们南军大营,单靠下头的盐井,就够全营的人吃几辈子了!”
霁司月佯装无知:“什么盐井,没看到过营里有井啊?”
郝山丁打了个味道十足的酒嗝,又是夹菜又是喝汤,仿佛犹豫要不要说,他看着霁司月迷茫无知的脸,嗤笑一声,然后又敲敲桌面,霁司月立刻识相地帮他把酒杯满上。
郝山丁这才悠然开口:“盐井一早就埋起来了,就在我们营帐底下,你当然看不到。”
霁司月恍然大悟:“回头在我帐下也挖一口!”她说着殷勤懵懂的话,逗郝山丁开心,让郝山丁喝下更多的酒。
“你当那是老鼠打洞呢,说挖就挖。”郝山丁笑他不懂。
霁司月却只关心能不能留在南军大营发财,她问道:“我们将军当真回不来了?可别诓我。”
“你放心,包管有去无回!”郝山丁拍胸脯保证,而后又话锋一转问霁司月:“你知道南蛮首领叫啥吗?”
“桑元。”霁司月答。
“肖总军家有个贵妾,知道叫啥吗?”郝山丁再问。
霁司月摇头,但一个猜想在她心中浮现。郝山丁低哑的声音传来,印证了她所想。
“桑花。”
“啊?”她心底大骇,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是做出八卦的神情,“听说南蛮人都貌丑无言,肖总军怎么下得去手啊!”
“哈哈哈哈哈!”郝山丁被她一心只想着女人的样子逗笑了,笑完语气又转为轻蔑:“还不是为了要和南蛮搞好关系,不然他们整天来抢车马女人,不知足的东西。”
霁司月敏锐察觉到,南蛮人似乎和肖鼎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
她继续接着前头的话问道:“我之前还当他家有娇人美若天仙呢,没想到是个没滋没味的,那怎么肖总军还每天回家睡,还要赶路来军营,这多不方便。”
“肖总军家里总不能只有桑花一个女人吧!”郝山丁满脸鄙夷:“你真是天生的穷鬼,没过过好日子还不会想吗?那肯定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啊。肖宅几乎月月都抬妾进门,这些年听说肖总军光孩子都二十多个呢!”
“啊?”这回霁司月是真的震惊了。肖鼎每天回家,是在造孩子?
可他生得貌丑又性格孤僻,正经人家女人如何肯嫁给他做妾,估计多数都是强行掳来的。怪不得入城那天,路上都看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