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司月看到那是一朵纸折的素白莲花。
一盏河灯。
灯上未干的墨迹证明了这是刚被人放下的。
河灯已经被水花打湿,载着上面的微弱烛光,摇摇晃晃的往水流中心飘去,霁司月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竟然也有人同她一样,提前为逝者祭祀,她心想,下一秒便在江弯的石头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也听到她的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
“将军。”霁司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闪而过的意外。
江池云线条挺立的侧脸从黑暗中显现,他没有说话,眉头皱着,仿佛霁司月突然的出现打扰到了他,他拍了拍衣服,拂去上头沾染的尘土,牵马准备离开。
“将军等等我!”霁司月跑跳着追上去,同他并肩走在江边。
“将军可是在悼念故人?”她明知故问,“不知道是谁,能得到大人这般牵挂。”小心翼翼的话语中,期待着他能说出自己的名字。
但江池云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沉声道:“你又为何在此?”
霁司月撇撇嘴:“我来寻将军呀,将军到兰陵府衙许久未归,我担心得自己找出来了。”她又眨巴着眼问:“殿下那边可有消息了?”
江池云一顿,明知他前面是在撒谎,却也没多问,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信封,递给霁司月。
霁司月脸上带笑,却没有接:“将军怎么直接给我看殿下的来信,难道不怕我泄露其中秘密?”
“糕点有毒的事是你先发现的,若要害殿下,你根本没必要告诉我。”江池云道,“在殿下的事上,我信你。”
霁司月声音轻快:“可这会儿天色黑暗,我也看不到,不如还是大人讲给我听吧。”
“……得寸进尺。”江池云腕子一抖,把信封收回怀中。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霁司月打哈哈,抢先一步把信夺走。
在她凑近的瞬间,一股清淡香味飘过,江池云皱皱鼻子,没说话。
霁司月三两下打开还带着体温的信封,借着月光,眯起眼睛读起来,嘴角也越来越上扬。
信中,兄长说果然在后来二妹送去的吃食中验出添加了草药,不过这点心是公主府中厨子所做,二妹并不知情。
且二妹现下刚有身孕,不宜劳神,只先把厨子杖责后送官了,只待些时日,相信能从其口中挖出是受谁人指使。
另外,太医院中就有相应的解药,多谢司月公子相助。
霁司月读着这句话,心中无比熨帖,重生后一直压在她胸口最大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但是司星有喜这事却让她不知是否该高兴。
不过她更愿意相信,虎毒不食子,希望林修能真心对待他和司星的孩子。
霁司月继续往下读着。
那信上写到,最近几日,朝中的大臣对肖鼎多有弹劾,多是说他治兵才能平庸,无法担任南部总兵的名头,但仔细看后就会发现,这些指责都是隔靴搔痒,并没有触及到肖鼎所作恶事的核心。
只怕他们是想要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肖鼎消停两日后依旧可以作威作福。
这其中肯定也有丞相张洛的手笔,毕竟他把持户部,刑部,几乎手握朝中官员的升任贬罚大权,朝臣无不将张洛当做半个皇帝在供奉着,全都唯张洛马首是瞻。
只是不知道,肖鼎和张洛之间有什么样的利益关系。
另外京郊惊现一对夫妇尸体,大理寺仵作核验后确认是榕州人,死于一刀毙命的割喉之伤。
曾有商贩说,见过这二人在督查院附近出现,而后就莫名消失了,现在大理寺还在勘探侦查,但是霁司宸直觉,这两人的死必定与肖鼎有关系。
肖鼎身上有重要的秘密,让他在京中的靠山不惜为他杀人来保他。
霁司月面色凝重,明白此去榕州,除了运送军饷平定南乱,最重要的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