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之中,宋凌霄一边嚷着两年不见心如刀割,要去找刚刚回京的挚友,一边被恨铁不成钢的伯父按在府内,去学处理内务。
“林家公子只不过比你大一岁,如今年少有为,你也该立起来了!”
宋凌霄头一遭被逼着去看内务明细,头都要炸了。他百无聊赖看着一应明细,散漫的目光却逐渐凝起。
……出大问题了。
原本愣头犯困的小厮被瞬间直起身子的大公子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只见大公子“啪”地一声把那封书信拍在桌案之上,敛容肃声道:
“把这三个月里,宋府驿信来往都调过来!”
在被宋熙勒令勘察内务之前,宋凌霄甚至都不知道族中有这样的驿信机构。
然而,以“宋公子”为名的驿信,却已经往来数十封之多、历时将近两年之长!
而那些蛛丝马迹,都指向宋明意。
宋凌霄百思不得其解。
明意想用印信,直说不就好了,干嘛要偷拿?若她直言,难道他这个兄长还会不给吗?
……是跟谁传信,居然使她不得不避着亲生兄长?
宋凌霄轻咳一声,敲了敲桌子,端出长公子的威严。
“去把这些信的原件拿来。”
他看一眼,就一眼。
宋府掌事宋回恭顺道:“回公子,没有。”
宋氏设置这种驿信制度,本就是为了在非常时期隐秘行事,管控严了些,也在所难免。
宋凌霄沉吟:“那能不能查到收信之人?对了,还有所寄地址,一并呈上。”
大不了,他亲自上门找去!
宋回:“回公子,不能。”
那这就不行了!
宋明意连个闺中好友都无,甚少出门,是怎么与外人相识的?这万一是个不安好心、口蜜腹剑之人,把明意拐走了怎么办!
眼看宋凌霄面色越发不妙,抬脚欲走,气势沉沉,宋回眼角一抽,生怕他亲自动手去抓宋氏驿使,快速补救道:
“不过,大体方向倒是可以查到。那些信封往来之地,皆是江南淮阴。”
话音未落,素来不问庶务的公子猛然回身。
“淮阴?”
种种迹象相合,宋凌霄俊朗的星眸蓦然睁大,似乎是想到什么难以置信的可能。
他反复咀嚼这这两个字,意味不明地又重复了一遍:
“……两年前,淮阴?”
*
一贯恣意爱笑的大公子第一次发了这样大的脾气。
这些仆从纷纷低下头退到一边,丝毫不敢近身,而宋明意的贴身婢女碧如更是脸色惨白。
宋凌霄环顾了一番空荡荡的少女闺阁,缓缓问道:“碧如,明意去哪里了?”
听着碧如结结巴巴的掩饰,宋凌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凤岐两年前赴任淮阴,他的亲妹妹两年前盗用印信,向淮阴传书。
林凤岐昨日才抵达京都,今日他妹妹便改换装束、偷出府门。
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两个一定有染!
怪不得……怪不得!
他就说明意那么孤僻的性子,恨不得离外男八丈远,花灯节那天怎么偏偏扑进了林凤岐的怀里!
一个是好友,一个是妹妹,这样天大的事情,竟然一起瞒着他!
宋凌霄怒不可遏,碧如已经吓得快跪下了:“公子!公子,小姐兴许只是贪玩,出去透透气而已,您何必动怒……”
宋凌霄一把把腿软的碧如给薅起来,咬牙切齿道:“行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连我都瞒着,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碧如神色茫然,宋凌霄见状,越发感到同病相怜,恨恨叹了一声。
别说碧如了,就是宋凌霄自己,又何尝能想得通?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