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金刀地往宋玉身边一坐,撑开折扇摇了摇,视线若无其事地往魏氏身上一瞟,才慢悠悠冷森森地说:
“章府死了人自然是章府的事,但宋玉是我的人,那我便要替她做主,今日小爷我也不是来为难谁的,章珣这条腿,待到真相查明之后,我自会还他。可现在,我要替阿玉讨个清白。”
宋玉垂在身侧地手猛地一抖,眼神复杂地看向谢燕昭,却只见他一脸满不在乎。
她的喉咙忽然有些发紧,轻轻扯了扯谢燕昭的衣摆,小声涩然道:
“燕昭,我的事情我自己……”
“你最好闭嘴。”
谢燕昭显然是对她憋着一口怨气,虽然与之前对章珣他们说话的语气温柔多了,可仍然带着气势汹汹的威胁。
正说着,他面色突的一沉。
宋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手背方才被划伤的血痕,飞快把手背到了身后。
谢燕昭没说话,只是眼底沉郁之色更甚,强势地将她的手扯了过来,用帕子将血痕擦拭干净。
那魏氏又递了个眼风给章琢,章琢意会,对谢燕昭客气道:
“小侯爷,我朝律法规定,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即使宋姑娘是您谢小侯爷的人,当然也得受律法管制不是,既是杀了人,便要偿命……”
谢燕昭将折扇拍到桌上,他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加掩饰的怒意:
“既然你跟小爷讲律法,那还不简单,我们这便去衙门。今日我也不做这劳什子世子了,免得你们说我谢燕昭仗势欺人,咱们公堂上走一遭!在全京城的老百姓面前,将此事辩个分明!”
魏氏脸色未变,急忙扯了扯章琢的袖子,意思自然是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然而章琢还没来得及说话,章敬中却率先开口:
“既然定安侯世子都如此说了,那我们章家便奉陪到底!”
魏氏与章琢闻言,对视一眼,都有些心神不定。
可自家老头子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说话做事也是说一不二,既然他已张了这嘴,那定然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况且那头,谢燕昭已经带着宋玉率先离开了。
于是几人各怀心思去了府衙。
京兆尹李从周何时见过这般阵仗,看到来人腿都要软了,再听明谢燕昭的陈述,当即脸都绿了,忙将谢燕昭拉到一旁,支吾着开口:
“小侯爷,您有所不知,这府衙前的鸣冤鼓不是谁都能击的,若是当真有冤要诉,在击鼓前是要受二十杖刑的,下官劝您要不就算……”
“好说,到时记得打重些。”
李从周话还没说完,谢燕昭已经走过去兀自拿起鼓槌开始击鼓了。
一旁章敬中盯得紧,那李从周浑身一哆嗦,硬着头皮对手底下人说:“给、给小侯爷准备刑杖。”
宋玉听到这话,猛地抬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虽不知道鸣冤要受杖刑,可隐约也猜到些原因,心中一时又急又怕,赶忙想去阻止谢燕昭。
可鹤秋和陈吉顺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一左一右拦着她,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你们……”
“宋姑娘您此刻背着的是人命官司,若是以权谋私定难以令人信服。我家主子吩咐了,他自会处理,您去只会添乱。”
“可我与他已经没关系了……”
陈吉顺心知她是为了不让他受刑,但心里难免带上了气,语气生硬道:
“宋姑娘,我们家主子也不是闲得慌非要管你的闲事,他说了只是一时兴起想伸张正义,而恰好又遇到了你的事而已,你不必自作多情。”
宋玉岂会相信陈吉顺这套说辞。
她挣了两下,想上前阻止。
这本就是她一人之事,谢燕昭的身份太敏感,根本不应当卷进这样的官司当中。
然而她无论怎么挣扎都被陈吉顺和鹤秋拦得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