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许温言身上,笑着点了点头:“行。”
而后他猛地向左勒住缰绳,掉了个头驾马向后走了三丈远。
“今日小爷我要去夜猎,许大人既然不让我出城,那我就在城内玩玩儿。”
孙方在一旁见着谢燕昭弯弓搭箭的动作,心道不好,有心想上前去规劝两句,却被谢燕昭一个眼风喝住。
——他从未见过谢燕昭有过这样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许温言生吞活剥了一般。
谢燕昭是真的想杀人。
夜风掀起许温言月白色的袍角,他抬起头直视着面对自己的那支羽箭,眼中甚至带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谢燕昭自然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本就被宋玉撩起的如滔天巨浪般翻涌的气血,更是瞬间就在体内逆流着横冲直撞。
他死死盯着许温言的心口,勾了勾唇,猛地松开了手。
“大人!”
“燕昭!”
箭矢几乎灌注了谢燕昭极致的怒意,破风而出的瞬间发出一丝刺耳的嗡鸣。
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忽然,银光一闪,从侧面横射出一支羽箭,在许温言身前寸许之外堪堪拦住了谢燕昭射出的那支。
“燕昭,随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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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雅致的马车朝着城内方向驶去。
马车四面皆是雕梁画栋,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黄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窥见车内之人。
太子手中捻着佛珠,瞥了眼谢燕昭颓丧的样子,叹道:
“你可曾想过,一年前那件事,也许根本就不是许温言的错。”
“不是他是谁?!若不是他故意让宋……”
谢燕昭迎着太子洞若观火的目光,后面的话终究是心虚的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他垂下头,不时悄悄瞅一眼他这位无论什么时候都云淡风轻的太子表哥,终是没忍住问他:
“表哥可有心仪的女子?”
太子盘佛珠的动作一顿,觑了他一眼:
“没有。不过孤却知道,若是心悦一个女子,断不是像你从前那般强人所难。”
谢燕昭闻言,面上的怒气消散,狰狞之色褪去,渐渐浮现出越来越多的颓丧。
太子:“行了,孤送你回府,你且好好想想,明日如何同父皇解释今夜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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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宋惟昌在宫内当值。
到了辰时,院门外传来动静。
宋玉放下手中的扫帚去开门,却见祖父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她扶着祖父进屋,回身问许温言:
“你怎么来了?”
宋惟昌被宋玉搀扶着坐下,指了指自己的腿,替许温言答了:
“出宫回来路上,腿有些疼,恰好遇到同样下值回府的许大人,许大人热心,就送了我一程。”
许温言笑着在一旁接话:
“宋老叫我温言就行。”
宋惟昌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温言一眼,摆摆手,对宋玉道:
“罢了罢了,温言说恰好与你约好近日要一起去看石头他们,既然来了,你们便今日去吧。”
宋玉其实对昨夜谢燕昭最后的那个眼神还有些不安,并不是很想出门,但又不想专门再让许温言跑一趟,便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城南有一座慈幼院,是朝廷专门用来救济孤儿的机构。
宋玉在这里替孩子们义诊已经好几年了,她与许温言的初次相遇也是在这里。
两人进去的时候,石头正趴在树上帮一个孩子取风筝。
听见许温言叫他,他一溜烟从树上溜了下来,跑到两人面前,一把抱住了许温言:
“许哥哥!宋玉姐姐!”
石头如今十三岁,长得高高壮壮,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