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都不曾把这个造反当回事。“是有这个准备,但要放在明年,没看现在一个人事调整就要造反吗?”张行一边说一边反过来问张亮。“这个修为上有什么说法吗?他们若把我当宗师,总要对付我这个宗师吧?”“说的最多的是他们会联络司马正。”张亮说着也笑了。“还有说跟南面那位千金教主有联络的,再有说是崔傥见薛常雄不能成事,又报仇心切,便在离开薛常雄后寻到了王怀通,俩人联手……还有说是,这些人都会出手,而李枢是发起人……当然,下毒肯定是有的。”“李枢……”张行若有所思。张亮见状,一时犹疑。“这些都是胡扯,无凭无据的当真了反而被人嘲笑,关键是李枢。”小周在身后幽幽开口。“李枢还在,他们就有个由头,路人扯闲篇都能有个由头……三哥,黜龙帮的经历就在那里,李枢的影响也摆在那里,不是罢免了就能躲掉的,不说别的,人家比你还早认识济水群豪,又在济阴做了好几年的龙头,帮内那些起头的首义文士文修更是受他知遇之恩……你得当一回事,切莫爱惜羽毛,酿成大祸。”张亮愈发心动,便要言语。“我若是不把他当一回事,当日也不这么急主动往河北去了。”张行摆手示意。“现在的计较是,若秋后算账,又撞到济阴行台这里人心稍有不稳,怕反而弄巧成拙,更不要讲你也说了,我确系爱惜羽毛,不愿意轻易坏了名头,也免得兄弟们心寒。”周行范点了点头,张亮也只不言。张行便对张亮下了命令:“小心留意,既不要把这些流言当一回事,也不要不当一回事,跟张金树两边通着气,待我南下回来,便与济阴的几位头领聚一聚,安抚一下人心……若遇到麻烦和紧急的情况,找不到我就去找雄天王,然后是陈总管。”张亮也点了下头。小小插曲,不值一提,大约隔了半个时辰,稍微用了些饭,张行便与周行范一起出发,门口迎上窦小娘领着几十骑,护着一辆辎车,张行亲自弃马上车赶着,载着周行范便往谯郡而去。且说,周行范之前在河北战中为了掩护主力部队突围,正面迎击大宗师和河间军主力,被重伤到几乎瘫痪,后来虽然挺了过来,却始终不能活动灵便,阴雨燥热,全身骨骼也都疼痛难忍,更不要说修为进展了。而张行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这个自家最根底心腹之一落到李清臣的地步,这也是他一直对那位千金教主战前战后格外优容的缘故。有求于人嘛。实际上,秦宝也该来看看的,只不过他伤病明显消除,并不着急,所以先去见老娘和媳妇了。就这样,一行人行了四五日,沿途走走停停,包括在内侍军那里停了一日,见了王焯,说了些话,然后方才入了谯郡,进抵谷阳,接到了等在这里的谢鸣鹤。双方见面,并不停顿,却免不了一边并马渡河南下,一边说一说公事。然而,会盟的消息说完,张行复又惊讶发现,居然连谢鸣鹤都听到了一些“祸起腹心“的流言。“你从何处听到这些的?”涡河上一座之前东都军搭建的浮桥前,目送着周行范临时换乘板车渡河,张行语调压低,明显警惕。“淮阳。”谢鸣鹤言简意赅。“从何处流传过去的?”张行想了一想。“荥阳。”谢鸣鹤也想了一想。“便不是从东都传过去的,你也要上心才是。”张行点头,便在浮桥前将之前张亮汇报、自己与周行范言语都讲了一遍。谢鸣鹤听完微微皱眉:“若是这般,此事就只是个笑话了……但周大头领杀性如何这般大?是受伤不得屈伸的缘故吗?”“未必是受伤不得屈伸。”张行摇头。“他本是南朝将门之后,你难道不晓得,南朝将门几百年都屈伸不得吗?也是为此,耳濡目染,习惯了这般处置风险……而且也不要怪他,他也是为了我着想。”谢鸣鹤难得面色一红……因为他倒是听出来这张三的例行嘲讽了。南朝将门哪里是习惯这般处置风险,分明是习惯了被当做风险这般处置……而且处置这些南朝将门的,恰恰是他谢鸣鹤身后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