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平日里帮忙多照看他们兄妹。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有了老邻居们照应,他们两个孩子过日子,咱们才能放心。”
梁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经见的世面多了,今天外孙女来请,她略微问了两句就知道闺女办事不妥。
这么大孩子,都知事记事了,你一时能按着她低头,能一辈子按着她低头不?
事缓则圆,孩子现在反感,那就先顺着,过段时间等梁红桥那头理顺了,在何家站稳脚,再说这事儿也不迟!
现在你自己这个后妈还不稳当呢,瞎着急什么!
“是呀是呀,辛苦历同志。”
说话的是姚跃的姥爷,老爷子姓木,年轻的时候逃难来四九城的,后来入赘进了梁家,他瘦筋筋的身板,笑呵呵的圆脸,带着一副眼镜,看着跟个瘦版的弥勒佛似的,脾气好得很,平日里只知道闷头干活,从来没跟梁老太争执,人家管他叫“木老闷”,就是说他笨嘴拙舌是个老实人。此刻也只知道在一旁附和。
“不行!”梁红桥尖叫出声,她也顾不得面子了,双眼搜寻罪魁祸首:“是不是姚跃那个死丫头撺掇你们来管这事的?我告诉你,不行,我是她妈,她就得听我的!”
还反了她了,叫人来压服我,做梦!
大人说话,早就把小孩子打发了,姚跃和姚飞都被打发去了隔壁,他们还是听见门倒的声音才走了过来,恰好被梁红桥看个正着。
她一把拽过孩子,顺手捡起窗台上的鸡毛掸子就打。
“死丫头,让你逃家,让你爬楼,让你告状!你怎么这么能呢!”
“你想干啥啊,梁娇!还打孩子!有点当妈的样子没有?你从小到大,我和你爸这么打过你没有?你现在倒是出息了啊,再婚自己做主,人家后爹还没动手呢,你倒是先成了后妈了!”
梁姥姥被闺女气死了,哪有这样的妈,当着长辈、客人就这么下死力气打孩子,打给谁看呢?
梁红桥原名梁娇,长大了觉得这名字不够积极向上,自己改成了梁红桥,她是家里的幺女,从小就娇惯,性子直率,受不得气。但是她也有克星,打小儿就怕她妈。
梁家梁老太太是独生女,长大招赘了女婿,继承了祖上的裁缝手艺,家里条件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反正家里是不缺吃穿的。
家里大小事儿都是她妈做主,真要发火,那是全家都得垫着脚走路,没人敢大小声。
只是这人怕归怕,时不时也犯个轴,反正仗着爹妈心疼,总是拿她没办法的。
这会儿钻进了牛角尖,那股子倔劲儿上来了,她妈越骂她还非打不可了,别以为叫长辈护着就有用了!
举得高高的鸡毛掸子没打在姚跃身上,却被一股不容抵抗的力量从上方抽走了,姚飞沉着脸,直接把鸡毛掸子往外一扔,落在了院子当中。
“姚飞!你可真是长大了,能耐了,还敢跟你妈动手了?你个不孝子……”
梁红桥简直气疯了,一个个都跟她作对,她向来看这个跟前夫很像的大儿子不顺眼,一头扑了过去,咚咚咚地锤姚飞的胸口。
姚飞不能跟亲妈还手,躲也躲不开,只能一步步往外退。
“行了!别撒泼了!”梁老太一把将女儿拽开。
“孩子不听话得教,你光打有什么用?!以前孩子小的时候不管不顾,现在摆起当妈的威风来了?还孝顺,姚飞小时候是他奶奶带,姚跃我从小看她到七岁,你这个当妈的有什么功劳?空口白牙让孩子孝顺?”
梁老太太是真生气,她老来得女,这孩子就养得娇,从小到大都是个主意大的,牛心左性,结婚非要自己挑对象,顺了她的心吧,又不肯好好过日子,前两年还闹过离婚,要不是女婿牺牲了,恐怕两人还有得折腾。现在二婚也是先斩后奏,才结婚几天呀就这么折腾。
俩孩子也都不亲近,都不是自己带大的,大外孙小小年纪就去当了兵,现在身边就一个女儿她也照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