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想起年幼时第一次见沈不书，沈不书作为沈家嫡子长孙刚从外面游历回来出席宫宴。说实话唐棠那时候也是惊叹于他那好看的模样，跟裴知煜完全不一样的风格，神情俊朗眉目清秀，乌黑如墨的头发带了一只白玉簪。白衣锦服上若隐若现的竹纹让少年更显清雅，让她印象深刻。

那年她和唐沅不过九岁，但并不能阻碍她欣赏美的脚步，她骗唐沅跟自己一起去了花园假山蹲点。她甚至都不记得第一次见到裴知煜的场景，可沈不书那日的身影就深深的刻在脑海中，如同一副精美画卷。

很多时候看话本子里提到那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她都会自然带入沈不书的样子。

现在想来，她能被惊艳到，唐沅自然也是能的，毕竟是两姐妹，遗传了唐枫看脸的喜好也正常。只不过那日非常不顺利，刚到没多久就被唐炎和唐其抓到了，她被拎了回去……后来……后来发生了啥！

尘封的记忆突然被打开，因带唐沅去假山蹲点她第二天被赵氏罚跪抄书，还禁足了半月。

赵氏当时说，“若不是沈家公子和你其大哥将神女平安带回去，你现在就不只是跪着那么简单了。”

好吧……唐棠望天……怪她……

虽已经入春，但夜里还带着些许凉意，一轮残月隐没在云际，更显得萧瑟。微风拂过，吹起一丝白日残留的暖意，夹杂着凉风，吹的人有些头疼。

季陵游见她一脸苦涩，便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事已至此，五公主想开一点。”

唐棠抱起杯子暖手，冰凉的心也有了一丝温度，“你听过我们北洲城的习俗吗？“

“听过。”

唐棠突然有些不习惯对面的人突然话少了那么多，想起那天在船上，他对着江山月天文地理滔滔不绝判若两人，她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人并不是当天那个人，可是刚才他看到她的目光显然是认识的，甚至那眼神里对她是公主这个事还有点意外。

“你还有兄弟在北洲？”

“没有。”季陵游大概猜到了她为什么这么问，解释道，“那日是在工作……所以话比较多。”

“……”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季陵游就跟个闷葫芦一样，问一句答一句，唐棠觉得无聊了，望了望厢房，依旧没有动静。

“你不然把我当成你的客人，多说点话？”唐棠试探道。

季陵游没料到她这么说，没有说话，面上却多了些奇奇怪怪的纠结表情，似乎在真的在尝试切换身份，半天后，他恢复了原本冷峻的表情，“不能。”

看着季陵游扭曲的表情，唐棠忽然就笑了，全然没了之前对他的印象，甚至觉得季陵游还有点意思。不得不说抛开那日工作时油腻的印象，平时不说话的季陵游长得还是十分英俊的。唐棠自然而然的就放下戒备来，对方只是一个好看的不爱说话的跟她拥有共同秘密的盟友。

少女的笑靥在洁白月光之下绽放，如春风拂过洋溢着生机，季陵游一时觉得面上有些发烫，季老板的身份彻底切换失败，话音吞入肚中，一时说不出更多话来，只余默然。

“我们北洲城的神女只能嫁给黑龙神，姐姐他们这是在挑衅神明。”还是唐棠打破了沉默。

“动心之事没有谁对谁错，

“对了，你为什么要找《乱世幻记》？”

“那是我祖父留下的手抄孤本，想留个念想。”

“我那有半本，我下次拿给你看看。”唐棠想到江山月借给她的那半本书。

“真的？”季陵游难得有了惊喜的表情，脑海中想起那日跟唐棠来的另一个姑娘，”那日跟公主一起来的是……“

“你不会看上我江姐姐了吧？“唐棠心里冒出的盟友情立马破裂，”你可别想，那是我哥的女人。“

”不是。”季陵游否认。

正说着就听到厢房传来一阵哐当声。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