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见面就被问会不会绣老虎,阿依慕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如实说会。
见江宛宁松了口气的样子,阿依慕也不由得跟着松了口气,却依旧纳闷。
然贵客登门,哪有站在外头说话的道理,阿依慕连忙将人迎入殿中。
在命人端来她亲手做的糕点,又奉上一壶香甜的牛乳茶后,阿依慕才开口问起“绣老虎”的缘故。
待听江宛宁讲明前因后果,阿依慕笑着说,她应该能帮上忙。
其实,阿依慕本来并不擅长刺绣,草原上几乎没人擅长这些精细繁杂的针线活,只会简单的裁衣缝补。
她是来到大盛以后,才知有女红一说,也才知刺绣也是一门技艺。
当年她初入宫廷,便被封为丽嫔,身边虽有不少宫人侍候,也无一人敢怠慢她,但只要无事,那些宫人都会躲得远远的,没人愿意多看她一眼,多同她说一句话,令她感到分外孤寂。
她便只能弹奏箜篌,或是吹奏木笛解闷。
但此后不久,宫里就传起许多不好的流言。
说丽嫔日日在福阳宫奏乐歌舞,为的就是勾引陛下,狐媚祸主。
说她是不开化的蛮人贱种,下作不自重。
阿依慕清者自清,原本并不在意这些,却惊闻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竟将她母族牵扯进来。
说乌孙部有意将此妖媚之女进献给陛下,是居心叵测的阴谋,是想以美色祸我大盛。
自此,她便再不敢以奏乐起舞疏解心中的孤独。
但长日漫漫,总不能一直坐着发呆。
她见宫女们闲暇时都会做针线,看起来颇能消磨时光,于是便求了皇后,从针功局指了个绣娘来教她刺绣女红。
从此,她的空闲时光便被刺绣填满。
这几年绣下来,手艺不能说精湛,也是能拿出手的。
阿依慕与江宛宁说:“既是要花团锦簇,便要绣上各样花草,我这里攒了不少花草的绣样,应该能用得上。
至于老虎的绣样,我这里应该也有几张,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江三姑娘想要的。”
说罢,便站起身来,叫江宛宁多尝几样点心,便忙着去取绣样了。
早前还没见过时,江宛宁就从各种传闻中听说丽嫔如何貌美,如何国色倾城。
尽管早知丽嫔十分美貌,但今日一见,她还是被丽嫔的容貌一整个惊艳住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人,好看到叫人词穷。
怪不得当年,皇上冒着铺天盖地的非议,不惜赌上自己的声誉,也一定要纳阿依慕入后宫。
若换做是她,也很难把持住。
而阿依慕不仅生得好看,性子也温婉柔情。
不似印象中的草原儿女狂放落拓,阿依慕的言谈举止十分庄重得体,说话也是温声细气。
若不是琥珀色的眼睛和微棕卷曲的头发,活脱脱就是个中原女子。
兴许阿依慕原本的性子并非如此,只是在宫里拘束久了,将原本的爽朗率真都消磨尽了。
不知怎的,江宛宁莫名的有些心疼她。
不多时,就见阿依慕捧来厚厚一摞册子。
这些都是她多年来收集的绣样,花草鸟兽还有各种吉祥纹样,都被她分门别类,制成一本一本的小册子,整洁又精致。
可见楚晴的情报没错,她母亲是真的很喜欢刺绣。
这些绣样册子中,与花相关的就有七八册。
阿依慕十分耐心地陪着江宛宁一起挑,而江宛宁不求好看,只求样式简单。
可饶是如此,绣一个“花团锦簇”恐怕也要不少时日。
如今,江宛宁唯一庆幸的是,没与楚昀约定什么时候给,不然可真要难哭她了。
这边绣样挑的差不多,也到了该用晚饭的时辰。
晚饭是从皇后宫里送来的,菜色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