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沅汐赶到尚文馆,江宛宁等人都已经换好干净的衣裳,回到了学屋里。
大伙儿仍沉浸在之前的比赛气氛中,意犹未尽。
眼见孩子们都无心学习,张少傅索性不上课了,带着大伙儿复盘起之前的比赛。
楚昂等人一听,简直乐开了花,争相发言,激情讨论,学屋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
许沅汐不忍扰了孩子们的兴致,不许宫人通报,只悄悄站在学屋外头看热闹。
张少傅全名张启辰,上个月刚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他是先帝建威二十五年的探花,当年也是个样貌俊朗,文采风流的大才子。
张少傅文章写的飘逸洒脱,不同凡俗,为人却恰好相反,处事向来循规蹈矩,一板一眼。
这样的性子,实在很难讨人喜欢,尤其是难讨孩子们的喜欢。
因此,做了许多年少傅,他与学生们之间的关系总是冷淡疏离。
不似那沈少傅,当年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跟孩子们打成一片。
张少傅嘴硬说不羡慕,心里却也想同与他孙儿差不多年纪的学生们多亲近,但总也找不到机会和方法。
之前,张少傅同太子一道在书楼上观战。
站在高处纵观全局的张少傅,将两方你来我往的招数看的非常透彻。
复盘起来,讲得头头是道。
楚昂和齐琨羽等人,一直在底下对对对,是是是的应和,对张少傅佩服的不得了,直夸张少傅慧眼如炬,简直太厉害了。
以往从未被学生们敬仰爱戴的张少傅,险些喜极而泣。
平日里一上课就神游天外,要么就调皮捣蛋的小主子小贵人们,今日不仅都认真听他说话,甚至还会时不时的向他发问请教。
张少傅终于找回了为人师的尊严。
心道:江三姑娘怎么就没早些入尚文馆,若能早有这场比赛就好了。
张少傅深认为,就应该将方才的对抗比赛,作为尚文馆的固定科目才好。
那边,楚昂和齐琨羽争论正激烈,张少傅才得闲喝口茶润润喉咙。
蓦地,他余光瞥见皇后娘娘竟站在学屋的后门外。
张少傅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要向皇后行礼。
皇后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转身离开了。
从尚文馆出来,许沅汐并未回凤仪宫。
她吩咐知微,叫膳房准备一桌席面,说今日要在尚文馆同孩子们一道用午膳。
之后便去了宫里的花房,准备再挑些新奇好看的花,明日一并给妹妹送去。
中午一下学,江宛宁等人便被请到了尚文馆的一处偏殿,皇后已经命人备好一大桌珍馐佳肴等在那里。
齐琨羽和唐奕等人,虽然从六岁起就入宫做了伴读,但这七八年间,也鲜少有机会见到皇后,更别说与皇后同席用饭。
平日里俏皮话连篇,没个安静时候的人,眼下都变成锯了嘴的葫芦,一个比一个安静老实,只管规规矩矩地埋头吃饭。
三公主楚晴和庄思娴平日里就安静少言,饶是如此,也能看出两人明显有些拘谨,一口饭嚼半天也没见咽下。
放眼看去,唯有楚昂和江宛宁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旁若无人的吃吃喝喝。
上午这一战,可消耗了江宛宁不少体力。
早前,她趁着去更衣的工夫,已经吃了半碟子糕点。
剩下半碟子,是在沈少傅给他们复盘比赛的时候,坐在底下偷吃的。
沈少傅瞧见了也没责备她,还好心给她递来一杯茶,叫她慢慢吃别噎着,可以说是非常通情达理了。
可瞧楚昂他们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江宛宁推断,平日里沈少傅应该不许他们在课上吃点心。
今日算是个例外,张少傅应是体谅她上蹿下跳一上午太辛苦。
虽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