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臻这个人别看说话油滑,可办事还是靠谱的,不过才两天时间,便将崔子锋的消息带到了秦朗的面前。 看着窦臻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秦朗捡了一旁的蒲陶砸了他一下:“怎么这个表情,你见鬼了?” “少爷,怎么说属下也是跟着老公爷上过战场的,见鬼算个球!”窦臻伸手接住蒲陶塞进嘴里,这才缓过了神。 “少爷您一定不知道属下看见什么了!真他娘活见鬼了!” “少爷保证,你要是再不说,一定让你做鬼!”秦朗不耐烦了,抓了一个胡瓜砸他。 罗里吧嗦跟个娘们儿似的,有话你倒是说啊! “谢少爷赏!”窦臻眉开眼笑的伸手接住,秦朗冷哼一声:“废话少说!” “少爷,那崔子锋过的竟然十分滋润,根本就没沿街乞讨!虽说比不得以往崔家还在的时候那般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可衣衫干净也不缺吃喝,他娘的被人供起来了!” 窦臻嚼着葡萄一脸疑惑:“不应该啊!” “这崔家就是没倒的时候,也算不得什么仁善之家,更是因着崔家二少爷崔子玉在百姓中风评有些差,怎的现在崔家都倒了,竟然还有人愿意供着一个瘸子?” “被谁供起来了?难不成崔家有漏网之鱼?”秦朗一愣问道:“还是说崔见他如此模样心生不忍,放下了以往的恩怨?”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都能放下与崔子锋的过往恩怨,没道理至亲的两叔侄会反目成仇一辈子不来往。 “不是崔。”窦臻将胡瓜在身上蹭了蹭,“咔嚓”咬了一口摇了摇头,有些含糊不清的道:“是被一帮子孤老寡幼供起来的。” “那些孤老寡幼自己都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就这还供一个崔子锋,真叫人难以置信。” “不过崔子锋自己倒也算争气,没有就此消沉下去。”窦臻啧啧称奇:“在街上摆了个摊子,为人写信糊口,偶尔也会卖出去张画,仗着他那张脸,生意倒算是不错。” “那些孤老寡幼靠着他日子总算过的好了一些,而崔子锋平日里洗洗涮涮的活,倒是有人干了,倒是两厢便宜。” 说着窦臻又嘿嘿笑了起来:“不过虽说平民百姓对他没啥意见,反倒有些心生不忍,可其他那些豪门纨绔子弟却不像百姓那般好说话。” “当初崔家没倒的时候,这小子猖狂傲气,高高在上,对待以他为首的那帮勋贵子弟可算不得好,现在他落魄了想是收拾他的人可不少” “怎的?有人找他麻烦了?”秦朗挑了挑眉问道:“他没想办法还击?” 以他对崔子锋的了解,就算这家伙现在落魄了,可脑子还在,若真想收拾一帮子没脑子的勋贵子弟定然算不得难事。 “可不是。”窦臻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现在他不过一介白身,拿什么与那帮勋贵子弟对抗?若是他想弄那帮勋贵子弟,那便只能来阴的了。” “弄得轻了说不得会被收拾的更狠,弄得重了以他现在的样子,可没后台为他撑腰。” 人在没权没势没依仗的时候,受些气受些欺负,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 秦朗想想觉得倒也是。 崔子锋既然没死,想来是要找月芽儿的。 可若他还逞勇斗狠,与那帮勋贵子弟没完没了的斗来斗去,不管是输是赢,想来麻烦都不会小,以后定然没什么安稳日子过,想来他是不肯的。 不过他倒是有些佩服崔子锋了。 以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一时之间地位天差地别竟然还能想得开,没有消沉下去反而放下了自己的傲气自尊心去给人摆摊写信养家糊口,倒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