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了,现在的她能做什么?找证据吗?从哪里着手?找到了之后呢?她还能回到学校吗?她曾今那么想当老师,那么想上学,但现在还能吗?
已经三年了。
室友们各自忙着,她们都是正规院校的实习生,只有她不是。
江月清来到宿舍的公用电话前,投了币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朱翠枝一开声,江月清就想哭了。
“妈,是我,月清。”
听到女儿的声音,朱翠枝很高兴了:“你现在咋样?手上钱够不够用?想吃啥就去买!现在天气热了,你们那儿蚊子多吗?”
“不多……”江月清压下心里的难受,“你和我爸最近怎么样?都还好吧?嫂子和若涵呢?”
“都好!我们都挺好!你顾好自己就行了。在医院里勤快点,嘴巴甜点,人都喜欢这样的。”
“嗯,我知道的。妈……军国叔现在还经常回村里吗?”
“哎哟,我好久没见他了。听说他们家月琳谈了个对象,你怎么样啊?”
“我……我还没有……”
“有合适的就处处,咱家现在条件好了,你甭管人家有钱没钱,只要人品好,谈得来,你就处处。翻年你都二十二了,你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有若涵了。”
江月清心里的难受被这么一唠叨,淡去不少,原本想说话的也没出口。躺在宿舍床上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上了海市师范大学,现在会在干什么?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不是在见习就是在实习,和江月琳现在一样。但江月琳已经是陆之承的未婚妻了。这点她大概做不到。
上了师范大学,自然不会学医了。不过,当老师是她的夙愿,她应该很开心。
天亮了,闹钟响了。宿舍的实习生们都忙碌起来,江月清也跟她们一样。到了医院,就没有时间想其他。但闲下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属于自己的被顶替,她心里不甘。她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换了个对象,讲给同事们听。大家都很唏嘘,但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受害人想讨回公道并不容易,首先一个,证据就很难收集。
无凭无据,一张嘴,谁会信?
但江月清还是决定要做些什么,她打算找个休息日先找熟悉法律的人咨询,这件事情先不能告诉家里的人。她哥很忙,她父母认识的人太少,他们所能做的有限,告诉了他们,只能让他们难受。
还没有等到休息日,庄辞来了。
“晚上不用上班吧?一起去吃个饭?”
“好啊。”江月清看到庄辞就笑了,她决定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他,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也有解决办法。
两人来到一家餐厅,江月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饭菜上了后,她等到庄辞吃得差不多了,才问:“庄辞,你认识律师吗?”
庄辞点了点头:“有样东西,我想让你看看。”他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江月清。
江月清看到最上面的一张时,脸色就变了。高考报名表,虽然是复印件,但她仍然一眼就认出来。正是自己的,上面信息都是她亲手填写,字迹端正清晰。
第二张是高考成绩,看到上面的分数时,她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庄辞坐到江月清身边来,半揽了轻轻拍了拍。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衣和黑色裤子,挑着半人高的两个大蛇皮袋,茫然且无助的在人群中张望。
“没事,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庄辞说。
江月清哭了一会后,低着头把眼泪擦了:“谢谢你……”
庄辞抽了纸巾递给江月清。
“我没想到……总之,谢谢你。”江月清说,“高考成绩出来后,我去学校,拿到的并不是六百一十八分……”而是三百多分,这个分数像是一把刀,每每想起,都会让她非常难受,“我以为我没有考好,所以,就出去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