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辽东的,恐不到三成。 这么一算,三万余清军,几乎大部被歼于鸭绿江两岸,可以说是给清虏造成了十年来最为惨重的损失。 “熬点稀粥给那些清军俘虏。”联军指挥李发德裹着一件厚重的棉大衣,瞥了一眼远处俘虏营地,“就算要全都宰了他们,也得让他们稍稍垫点东西,总不至于临了,都是一群饿死鬼。” “不会……全部都宰了吧?”贺云峰吃了一惊,“那可是有近万清军俘虏!” “清虏屠了登来,死难者数十万。随同而来的明军各部中,多少都有亲族或乡人死在了清虏的屠刀之下。”李发德摇头叹道:“另外,这几日大战,我军各部也损失不小,为了一泄心中愤恨,就算不全部都宰了,但于其中进行一定额度的抽杀,在所难免。” “……要杀多少?”贺云峰小心地问道。 “或三者抽一吧。” “那剩下的如何处理?” “全部弄到云州、镇州,发配为奴。……永初朝廷失了登来,往那边的人口迁移,多少会受点影响。数千清军俘虏,多少也是一个人力补充。对了,伤亡统计出来没?” “伤亡统计已出,损失……有些大。”贺云峰神色一暗。 “……讲。” “陆战队官兵战死二百二十五人,伤三百四十二人;长山岛乡兵战死九十六人,伤一百五十五人;自救军战死两百八十七人,伤三百三十八人;舰队官兵战死二十四人,伤五十七人;总计战死六百三十二人,伤八百九十二人,共战损一千五百二十四人。” “明军各部呢?” “永初朝廷官军伤亡在一千六百人,郑军伤亡在一千三百左右。” “伤亡近半呀!” “恐怕情况还要糟糕。”贺云峰说道:“几名军医说,大部分重伤者,或在未来几日内……陆续死去。另外,还有数百名因冻伤、风寒等疫病,最后肯定会有不同程度上的损伤。” “狗日的!”李发德怔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也不知是咒骂这酷寒的天气,还是给齐军造成不小伤亡的清虏。 “命令各部加紧清理各自首尾,准备撤离。”李发德命令道。 “缴获的清虏物资怎么分?” “清虏从朝鲜掳来的财物,俺们要一半!”李发德说道:“得了这些钱物,多少也能给死伤的兄弟聊以安慰。至于清军的废铜烂铁,永初官军和郑军两家平分。” --------------------- 2月17日,朝鲜,平壤城。 满洲八旗镶蓝旗固山额真、宁古塔昂邦章京沙尔虎达站在城头,冷眼看着城内一场血腥杀戮,两千七百余满蒙八旗甲兵,冲入城中后,如同一个个嗜血恶魔,挥动着手中的长刀,不断砍向那些四处奔逃的朝鲜军民。即使有跪地投降者,也未能逃脱一死,被清军甲兵一刀剁下脑袋,然后踩着他的尸体,继续追杀。 数日前,当沙尔虎达率领两千余八旗士卒从鸭绿江北岸艰难返回义州城时,正遇到无数的清军从江面溃逃回来。闻知大军主帅岳乐中炮阵亡,昂邦章京玛尔塞、固山额真喀喀木、梅勒章京噶褚哈等以下数十名八旗将左悉数战死于北岸土垒前,沙尔虎达等一干八旗将领当即如坠冰窟,彼此相顾无言,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 护军统领索宁回过神后,便建议,率领仅剩的四千余满蒙八旗官兵,再驱所有汉军同攻江北联军土垒,与敌相拼,为我大清流尽最后一滴血。 主帅阵亡,大军败北,所有八旗将左即使侥幸逃回辽东,也会遭到朝廷的严厉惩罚,夺职罢官削爵罚俸这般轻微处罚是不用想了,等待所有人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朝廷斩首示众,全家皆被籍没为奴。既如此,何不转身勠力杀敌,求仁得仁,多少也可为家人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