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营外一片黑暗的旷野中无尽地宣泄着火力。千余刀盾兵持着厚重的的大盾,死死顶在木质寨墙上,长矛手不断地向外疯狂捅刺,将百余名试图翻越寨墙的清军士卒一一捅翻在地。十余条猎狗,跳跃着,冲着寨墙外狂吠,偶尔一支羽箭射来,将猎狗钉在地上,呜咽着,挣扎着,慢慢死去。 “停止开火!停止开火!”数名军官大声嘶吼着。 火炮和火枪逐渐停歇下来,一名郑军将领将头探出盾阵,小心地向外面张望。 “扔几个火把出去!” 营垒外寂静无声,似乎偷营的清虏已全部撤离了。十几个火把被抛掷在二十多米外,除了一地的尸体,不见任何清虏。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大营里的联军已经击退了三次清虏的偷营行动,而随着南岸义州城突然升起的大火,清虏又发动了一次规模巨大的突袭行动,大营的西、南、北三个方向均遭到清虏的攻击。营中数千联军随即全部动员,严阵以待。 夜色如墨,兼之营外敌情不明,联军指挥官李发德随即命各部据寨自守,不得出营接敌。 沙尔虎达眼如鹰隼般盯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联军大营,左手纂拳,右手紧紧地握着刀柄,微微地抖动着。联军大营防御竟然异常严密,几次试图偷袭,均遭失败,还损失千余兵马。如今,天色即将大亮,他们将再无机会偷营,更无力发动一次进攻。 昨日一番急攻,四千余汉军八旗虽然攻至寨墙,但在对方强力反击之下,最终功亏一篑,汉军八旗战死、被俘、失踪两千余,胆气皆丧,已不堪大战。 而执行夜间偷营的部伍乃是我大清最为精锐的满蒙八旗,却未想到,这些曾经勇猛善战的八旗战士,在冰海雪原中徒手可搏熊虎,但在对方密集的火炮和火枪打击下,几无还手之力,被悉数射杀于营外,仅有寥寥百余人接近寨墙。 也许时代变了,战法也变了。我大清八旗引以为傲的勇武和骑射,在面对齐军的火器打击下,是如此的不堪和脆弱。 那些在昨日傍晚攻垒之战中受伤的士卒几乎全部冻死在夜里,算了算还剩下的兵力,恐已不足三千人,而且士气低落,疲弱不堪。天明后,必须要将他们全数带回南岸,加以休整。以明齐联军大营这般情形,估计多罗安郡王(岳乐)那边也没讨了好,说不定也吃了大亏。 安然北返辽东,似乎已变成了我大清八旗大军难以完成的任务! -------------------- 清晨,七时。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在北风的吹拂下,飘飘扬扬,漫天飞舞,让整个大地变得隐约而朦胧,仿佛置身于灰暗的水墨画中。 岳乐身着重甲,外披一件黑色的大氅,端坐在马上,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扶着腰下刀柄,抬头仰望着天空,无数的雪花扑面而来,钻入他的鼻眼,打在他的脸上。 身侧一万八千余大军肃立无声,但神情中隐然带着几分凝重和悲壮,军中的粮草昨晚遭联军夜袭,几近损失殆尽,帐篷、布帛更是毁损大半。可以说,全军已然处于绝境,若不能攻破对岸营垒,夺取敌军辎重,他们可能会尽丧于风雪之中。 雪花逐渐变得更大了,落下的速度似乎也更急了,从一点点的,到一团团的,打着旋儿,纷纷扬扬的洒落在地上。未及一刻,整个大地又裹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天助我也!”岳乐轻轻地说了一句。如此大雪天气,几乎遮蔽了鸭绿江两岸所有景物,将极大的影响对岸联军火炮轰击的视线,对清军渡过江面,快速突进至对岸土垒前,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佟祖贻!” “奴才在!”汉军正黄旗副都统佟祖贻大声的应诺道。 “你为先锋,为大军破开一条通道,可能做到?” “奴才,……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