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二排,换葡萄弹!”炮兵营长、宣节校尉(少校)谷双泉大声的吼道:“三排换特种弹(开花弹)。他娘的,重炮连赶紧轰击对岸清虏集结地呀!……轰死那些狗日的鞑子!” 整个鸭绿江冰面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清军士卒,在八旗将领的驱使下,奋力地朝北岸攻来,凡是后退的朝鲜民夫和八旗兵丁,皆被各部督战队砍翻在冰面上。整个清军仿佛如同荒原中嗜血的野兽,挥舞着兵刃,疯狂地向北岸涌来,不断冲击着明齐联军第一道土垒。 从江北岸边,到土垒前数十米的地方,布满了清军士卒的尸体,泥泞污浊的雪地上,尽染成暗红的血色。众多的清军士弓箭手借助地势或者尸体的掩护,拼命地向土垒抛射羽箭。 侥幸未被火枪射中的清军,越过壕沟,然后手脚并用,快速攀爬至土垒,呐喊着,挥刀向齐军士兵砍去。但还未跃起,就被土垒后的自救军刀枪捅翻在地。 一百六十多名乡兵、三百八十多名陆战队士兵,一百二十多名自救军火枪兵,如同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随着长官的命令,麻木而又机械地举枪、射击、后退、装填弹药、等待再次射击…… 不时有士兵被清虏的羽箭射中要害,闷哼一声,栽倒在地,立刻会有两名自救军士卒快速地将其拖走,随即后排的士兵默默地上前一步,将空缺位置补齐。 土垒前四五十米的壕沟位置,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死亡线,一排又一排的清虏士卒在连绵不绝火枪的击发下,不断地扑倒在地,渐渐地,那条仅有三四尺深两丈宽的壕沟已经填满了清虏的尸体,使得后续进攻的清虏可以轻易地踩在同伴的尸体上,向数十名后的土垒发起冲锋。 “轰!轰!轰!……”数门火炮发射了葡萄弹,密集的弹雨成一个宽大的扇形面扫向江岸上冲来的清军,顿时击倒一片,数百清军士卒身上均出现无数的血洞,哀嚎着,在雪地上不断翻滚,最后慢慢地停止挣扎,眼神无助地望着昏暗的天空。 “狗日的,清虏是疯了吗?如此不计代价地攻过来。”陆战队第六连连长蒲和清举着望远镜,透过昏暗的暮光,见清军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仍旧在前赴后继地冲锋。若是一般部队,伤亡率只要达到一成,就可能会全军崩溃。目前以清军这般攻势,估计一线部队伤亡率早就超过两成了,居然还在不断地进攻,让齐军上下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立即带你部陆战队第六连支援前线;……立即起爆炸药,将冰面炸开!”第三营营长、宣节校尉(少校)任茂勇拍了拍蒲和清的肩膀,大声命令道。 “营长,清虏的骑兵还没出动。”一个作战参谋小声地提醒道。 “马上天黑了,俺们看不到江面。”任茂勇吼道:“不管清虏骑兵了,立即起爆炸药。” “是!”作战参谋转身朝前方跑去,传达营长的命令。 在土垒后,第三营副营长岳仲武已经带着一个连的预备队冲上了最前线,一个小时的激烈战斗,因为各种原因,部分官兵的枪械出现故障,再加之天色变黑,影响士兵装弹,使得火力输出密度较之前下降了不少。这使得密集冲阵的清军趁势不断爬上土垒,与自救军和陆战队官兵展开短兵相接。 “预备!放!” “砰!砰!砰!……” “冲上去!” 看到蜂拥冲上土垒的清军,岳仲武顾不上将支援部队排出三段射阵列,直接将整连一百余人以密集齐射的方式,将攻上土垒的大股清军一扫而光,暂时压制住清军的攻势。随后带着士兵,挺着刺刀就要发起了反冲锋。 “轰!轰!轰!……”靠近江北一侧的冰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大片大片的冰层破开,横向数百米的冰面出现十数个冰洞,部分冰层也开始断裂、塌陷,露出下面冰冷刺骨的江水。 “啊!”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