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褚哈,愕然地问道:“他们如何会跑到朝鲜这里来?” 话刚问出口,突然意识到什么,霍然起身,急声问道:“他们可曾于汉江两岸登陆?……是否仅有三十余艘战船于汉江之中?” “大帅,晌午时分,奴才随玛尔塞大人领兵经过高阳时,发现伪明水师和齐国水师炮舰三十余艘,正在沿汉江上朔。便于江边一路跟随,敌军行驶至汉城附近江面,下锚停驻,然后派出数艘小船缓缓驶近汉江北岸,探查水文。玛尔塞立即命人以弓箭阻敌靠近,但遭到明军停驻于江中战船的炮击。在损失七名士卒后,不得不暂时退往汉城。玛尔塞大人随即命奴才急告大帅此事。……大帅,敌军很可能正在为登陆做前期准备。” 岳乐听罢,在大帐中来回走动着,脑子里急速地分析明齐联军舰船突然蹿至汉江,到底意味着什么。帐中十余名八旗将左均屏息看着岳乐,等待他做出决断。 若只是伪明水师,或者朝鲜水师出现于汉江之中,在座的清军将领并不怎么担心。可是一旦有齐国舰船出现,就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高度重视。盖因,数年来,我大清兵马栽在这齐国人手里,可不止一次两次,就连郡王级别的主帅也曾失陷于他们手里。凡是他们出现在战场之上,我大清总会吃大亏,损失不少兵马。 更重要的是,我大清兵马现在是攻入了朝鲜腹地,军队人数也仅三万人,要是在面对无数朝鲜官兵的攻击之时,突然遭到不知从何而来的齐国军队突袭,恐怕就会面临前后失据,或者遭受重大损失,由不得他们于此加以慎重对待。 “大帅,撤军吧。”宁古塔昂邦章京沙尔虎达瓮声瓮气地说道:“若是那齐藩和伪明派出更多舟船驶入汉江,可能就会将咱们阻在此地,无法得返了。” “汉南山城旦夕而下,朝鲜君臣也将唾手可得,若就此撤兵,岂不是便宜了朝鲜?”固山额真喀喀木有些不甘地说道。 “齐藩和伪明派船驶入汉江,说不定恰好路过这里,未必是针对咱们的。”一个八旗参领附和道:“这几日,咱们加把劲,说不定就破了这汉南山城,将朝鲜君臣全部捉了。而且,听说这城里堆积了不少财物,都是从汉城逃出的官员和富商……” “啪!”的一声,一个茶杯砸了过来,正打在这名参领的脸上,茶叶、热水湖了他一脸,与鼻子里流出的血一起往下淌着。 “哼,狗奴才,眼里尽是金银铜臭了吗?”岳乐怒斥道:“要是被人阻在了朝鲜腹地,又是此般寒冷天气,哪有狗命来享受!” “阿哈达,迅速将散在四野的八旗部伍尽数收拢,往汉城集结。” “嗻!” “赖达,领镶红旗一部,督朝鲜降军和百姓立刻攻城。未至申时(15时至17时),不得收兵。” “嗻!” “噶褚哈,立即返回汉城,通知玛尔塞,征集朝鲜民夫,收拾行装,准备回返辽东!” “嗻!” 岳乐待众将出帐后,呆坐片刻,勐地拔出腰刀,朝几桉上疯狂噼砍,未了,一脚将噼成两半的几桉踢倒在一边。 -------------------- 1月25日,丹东,宣城卫(今丹东振兴区)。 受黄海潮汐影响,鸭绿江下游丹东(今丹东市区)至入海口一段,很少有冬季大面积结冰的现象。但是从丹东宣城卫一路往北,河水上冻,冰层厚达一尺,足以通行大队人马和车队。 清虏数次征伐朝鲜,时间均选择在冬季,就是利用鸭绿江和朝鲜境内部分河流上冻时节,充分发挥骑兵快速突进的优势,迅疾攻入朝鲜腹地,直至王京--汉城。 而现在,一百余身着青黑色棉军服的齐国陆战队士兵,腰间捆缚着绳索彼此相连,小心地在江上的冰面上作业着。三五成群,每隔六七米距离,拿着凿子,在冰面上钻出碗口大的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