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海有些为难的四下看了看,这还真不是几千上万两银子来赎人那么简单的事。 陈晖待他一向亲厚,平日赏赐不断。知道他失去了几个亲人,也是经常宽慰劝解。更难得的是,为了让他延续齐家的香火,帮他张罗了一个媳妇,而且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为公为私,他都不能轻言离去,但自己的舅父和几个兄弟就在广州左近,他怎能不去探望? “你在这等俺一会,俺去去就回!”齐大海拍了拍罗汝成的肩,毅然说道。 他转身,找到一个兵士,询问陈晖在何处。 “将军去底舱了。”对于这位不苟言笑切身手了得的陈晖护卫,兵士还是有些畏惧。 “帮俺招待一下故人,不得无理。我寻了将军,马上就回来。”说着,齐大海急步朝底舱而去。 “你想离开?”陈晖面无表情地看着齐大海。 方才,他已从周应平嘴里将曹雄以及汉洲的情况,基本已搞清楚了。心里不由对曹雄他们暗自敬佩,辗转上万里,其间夺西夷大船,周转于南洋土邦,又破一国都城,最后在一蛮荒大陆建基立业。这份功绩,足以傲视群雄。 但唯一令人可虑的是,曹雄他们似乎与荷兰人关系比较密切。难保以后不会伙同荷兰人,来与我郑家海上争锋。 如今,自己比较器重的齐大海,居然提出要去广州面见亲人。这会不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俺去了广州,看了俺舅父和几个兄弟,立马就回来。”齐大海恳切地说道。 陈晖盯着齐大海的眼睛,片刻,笑了起来,“大海兄弟,见了曹雄和你兄弟,万一,他们要你跟着走呢?” “……”齐大海愕然,“俺要回来的。” “他们非要你跟着走呢?” 齐大海望着陈晖,心中突然有些慌乱,“俺要回来的。……春秀,她怀了俺的孩子!” 陈晖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齐大海。 齐大海一时间,彷徨失措,去见了曹雄,多半会被他强行带走。可是要不去见,自己心中如何过的去那道坎。 “大海兄弟,既然已得知亲人还活着,你那份怨念也可以了了。见了,又能如何?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才是你最该做的!”陈晖缓缓地说道。 齐大海听罢,抬起头来,冲陈晖抱了抱拳,慢慢地退了出去。 站在船舯操作台上,陈晖目送着齐大海与那汉子在船舷处分手告别。陈晖始终紧紧地闭着嘴,一言不发。 “将军,他们的通海钱,还交吗?”有人在旁边轻声问道。 “交你大爷的!”陈晖骂了一句,随后转身吩咐道:“何清,你待会带几条船跟着他们,瞧瞧他们的实力。如果可能的话,找人混到他们船上,去那汉洲看看。” “去汉洲?”那个被称为何清的军将疑惑地看过来,“汉洲在哪里?” “老子也不知道!”陈晖冷然地说道:“所以才让你想办法找人混进去!告诉去的人,他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看着郑家的船只往两边散去,让出了通行的位置,周应平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他一回头,就看到罗汝成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万分。 “周掌柜,你是不是把咱们汉洲卖了个干干净净呀!” “那个……那个……,情势所迫嘛。罗兄弟,郑家的人距离你们汉洲十万八千里,即使对你们汉洲情况了解一二,也是……也是无法威胁到你们。你说,是吧?”周应平干笑几声,弱弱地解释道。 “要不是郑家的人够不着咱们汉洲,刚才在船上,我就能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信,信,信……”周应平陪着笑说道:“罗兄弟,刚才是我不对。遇到事,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