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弗劳伦特少尉自与齐天聊过一次之后,真的将这少年引为知音,恨不得与之彻夜相谈。 齐天哪有功夫与他闲聊,每天的工程推进到哪一步,田地里是否需要再扩荒,哪些地方需要人力调配,等等诸多事务,都需要他来测算和协调。 现在,通过与安德鲁·弗劳伦特少尉聊天,齐天突然意识到,他们这个萌芽中的新势力,最需要加强的是武力。那荷兰“监军”对曹雄船队的海战能力,嗤之以鼻,根本没瞧在眼里。甚至,话里话外还表示,仅仅需要两到三艘专业战舰,就可以轻松击沉或者俘获他们那五艘船(他将周应平的福船也算做曹雄船队)。 那么,如果某天荷兰想翻脸,或者想找茬,来个四五艘盖伦战船,岂不是就可以堵在建业城门口,或登陆入侵,或围堵封锁。他们的命运就根本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因此,不管这个荷兰“监军”是怀着什么目的,但他要求战船上,操作规范,制度流程化,确实是个加强战力的一个重要因素。 “小天,这个送给你防身。”曹雄从怀里掏出一把燧发手枪,递给齐天。这是那个路德维德作为回礼,赠送给曹雄。而他觉得,自己在海上,根本就用不上。便起了心思,想着带回来送给齐天。 齐天好奇地接过燧发手枪,比后世见过的手枪要长得多,扳机,拉簧倒是跟现代手枪一般,不过,弹丸和火药是从前面放入的。而且,每次只能击发一颗弹丸,纯粹的缩小版燧发枪嘛。 “你着两天跟那荷兰人聊什么呢?” “聊一些如何加强舰船的战斗力。” “哼,荷兰想让咱们加强战力,还不是为了以后替他们多卖命!说什么要搞正规化舰队,他荷兰人都没怎么正规!” “舅父,我们必须建立一个正规化的水师舰队。甭管那个荷兰人出于什么心思,但他提出的一些意见,我觉得还是很正确的。”齐天正色地对曹雄说道。 “舅父,船上如果新来一个水手,按照以往的模式,都是指派一个老水手带着这个新水手去学习和熟悉他所操作的一切。但是,只要是人,其行为和动作必然是千差万别。” “也许在前面几任老水手都是操作的一把好手,但后来者可能就会存在良莠不齐的现象。那么,他们学到的操作要领是否也是千差万别呢?如果,在碰到与敌作战的时候,就因为一个或者两个水手的操作不规范,造成一艘船被敌人击中或者击沉。那岂不是对船上其他兄弟,是个最大的伤害!” “你说的不错!”曹雄拧着眉头说道:“咱们船上操舟的本领各不相同,水平参差不齐,而且很多兄弟以前根本就不是水师的,而是登州和莱州的军户和营兵。小天,你说,该怎么弄那个正规化?” “编制一份水师操作规范!”齐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建筑行业的各项操作规范,“我们可以根据那个荷兰人的指点,将船上各个操作岗位全都做一份操作标准化规范。” “比如,风帆该如何升起,如何正确调整,如何清理和维护……,每一步的操作要领是什么,哪些动作是多余的,哪些操作又是危险的,我们全都记录下来,然后详细地讲解给风帆操作手。” “同理,舵手该怎么正确操作,炮手该如何操炮,领航员如何判断星位和太阳。等等诸如此类,我们都可以做成一份份操作规范。如此以来,不论船上某个岗位如何变化人员,都不会影响整艘船的作战力。” 曹雄边听边点头,原来操船弄海,也可以用学问加以增强和规范。 听着听着,曹雄突然邹起了眉头。 “舅父,是我说得不对?”齐天不由心里一突,莫不是,我这个外行指点内行,弄出了错? “小天,你说得这个法子,是好!”曹雄沉声说道:“但俺们船上全都是白丁呀,豆大的字,没一个认识的。这……,如何操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