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处(2 / 3)

……

这日后,颜沅便开始安安分分的待在房里养病,原本打算回绥都的行程也因此耽误下来,青黛得了苏衡的吩咐,每日都会在颜沅房中点着安神香。

做了一晚噩梦后,颜沅又缠着紫苏一起睡,过了几天才不再梦魇。

苏衡却又忙了起来,自从上次遇险后,颜沅已有多日都没见过他了。

大夫说紫苏几个月都不能再动那只受伤的胳膊了,这对好动的青黛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这几日端着一只打了木板的胳膊走在院子里时,总要狠狠地骂上那个黑衣人几句。

赵贞娘当晚便醒了过来,不过她伤得比颜沅重很多,在床上躺了几日能起身后,就来寻颜沅了。

“沅娘子,那日若不是我要上街的话,你也不会遭此劫难,我真是……”赵贞娘拘谨地站在门口,望向颜沅的目光混着愧疚、不安。

颜沅走过去,将赵贞娘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贞娘子说得这是什么话,且怪那些包藏祸心的贼人去。”

虽颜沅一直劝慰着,可赵贞娘还是过意不去,她说:“等回绥都后,娘子若有何事,尽管来赵家找我。贞娘此后,虽只为一寡妇而已,但若有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全力以赴。”

颜沅闻言也未推脱,笑着应下了,坐在一旁的紫苏还在连声唾骂着那个已经死透透的黑衣人,惹得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出来,一改前些日子压抑的气氛。

……

转眼便已至秋日。

秋雨来得急且大,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窗外雨水哗啦作响,沿着屋檐脊背滑落,在地上汇成一股一股的水流,将青石打湿。将近黄昏,天色异常暗沉。

室内还有些闷,青黛将靠门那侧的窗子撑开,用叉竿支起来。

养了七八日,颜沅已经大好了,雨水夹杂着青草香味飘进来,带着丝丝清凉意。她便披上外衣,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拿一把团扇轻轻扇着,驱散了闷热的潮气。

此情此景,颇有些岁月静好之感,她目光在窗外随意扫着。雨声嘈杂,听久了,她竟生了些困意,便打算起身回去。

侧门突然出现了个漆黑的身影,颜沅余光扫到,视线也便跟了过去。那人一身黑衣,并未撑伞,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面容被雨淋过,略有些苍白。

正是苏衡,他从旁边小门走进,身后并未跟着侍从。虽淋雨狼狈,可对他而言,似是寻常事,连脚步都见未慌乱,径直走回他自己的房中。

颜沅坐在窗边,未动。又过了会儿,她才起身,拿了一把油纸伞,又给困倦歪倒在一旁的青黛盖上一层毯子,然后拎着一个小巧的药箱离开了。

地下潮湿,青苔沾过雨水更加湿滑,颜沅小心地走着,步子迈的不算大,沿着廊道走到了东厢房的门前。

屋内安静异常,颜沅侧过头,看了眼天色,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敲了敲门,“表哥?”

里面的人动作一停,然后衣料摩擦声细细碎碎地响起,过了一会儿又静了下来,这才传出了应答声,“我在,进来吧。”

颜沅收了油纸伞,将其靠放在墙边,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已至黄昏,未点烛灯的屋子被墨色侵染,颜沅转头只见里面的榻上坐了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她走到桌前,吹了口火折子,零星的火光燃了起来,也顺势将桌台上的烛灯也点燃了。

暖黄色的光影晕开,给屋内增了些亮堂光,顺着影子的方向,颜沅见清了苏衡的模样。

他应是刚匆匆沐了个浴,青丝湿淋淋地坠在脑后,换了身干爽的衣衫,略微有些松松垮垮,似是才穿好。

抬头时,他脸上映着一层柔光,衬得往日的冷清的眉目变得和煦起来。

“怎么了?”就连声音也变得轻且温和。

颜沅举了举小药箱,“来给表哥送药。”话语间,苏衡素色衣袖上慢慢洇出了几抹红,令她又想起了刚刚雨幕中,在地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