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弄琴坊来了绥都,要去么?”
“弄琴坊?”颜沅神色微怔,然后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也知道我的身子,再者,这处……总是不方便了些。”
弄琴坊名虽风雅,可是个舞刀弄枪之地,坊主是个喜歌舞的江湖女子,特意弄了擂台,却不比武,而比舞。最后会寻位有缘人送件坊内的武器。
听到有玩的,紫苏的瞌睡虫都跑了,她快步走过来摇着颜沅的衣袖,“娘子,去吧去吧,来绥都这段时日娘子一直在屋子里呆着,难得有机会去玩儿。”
“我在这处给娘子看着,断不叫国公府的侍卫知晓娘子去了何处。”
江篱回头,从颜沅的神色中看出了犹豫,便直接推搡着她进了内室,边走边说,“你放心,保准叫人看不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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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寒,去吧去吧。”
摘星楼前,王氏子王逸之伸出一把折扇拦在了苏衡面前。
苏衡一身银灰色锦袍,浑身没有一丝褶皱。他通身无饰,青丝用银冠束起,此刻眉心微皱,漆黑眸子此刻有些嫌恶地瞥过王逸之那把有些俗气的桃花扇子,薄唇微动,冰冷地吐出几个字,“我不去。”
王逸之,人如其名,飘逸的很,是绥都内有名的谑浪笑敖人。他讪讪收起扇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找补道:“咳、今日去的这处可不是什么花楼……可是正经的地方。”
见苏衡无动于衷,王逸之无奈道:“胜寒,你这日子过得没甚滋味儿,纵使去不成……”他声音渐小,却还是嘟囔了句,“也不必过着苦行僧似的日子吧。”
“走吧,走吧,这处人多混杂,万一遇见从西北回来的人呢……”
王逸之一句又一句,劝得苦口婆心。
苏衡却在他提到西北之时,神色微怔,再未拒绝。
王逸之余光瞥见心不在焉的苏衡,他心中微叹,表面光鲜而已,如今也不过举步维艰,亦泛其流罢了。
他想说些旁的来缓解气氛,思绪一转,还真叫他想起一个,“胜寒,”见苏衡望来,王逸之一把甩开折扇,嘴角挂上几分笑意,“你家是不是来了个表妹。”
苏衡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王逸之哈哈一笑,“柔妃娘娘的侄女么,刚到绥都那日传了风声出来。”
提起颜沅,苏衡脑海中浮现起一个柔柔弱弱乖得很的胆怯表妹,挨着祖母站着,抬眸时泪光莹莹,似流云掩映的月。
他脚步微顿,侧头正色对王逸之道,“她胆子小,别去招她。”
王逸之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摇头道:“果真是嫡亲的表妹,才来几天就护上了。”
苏衡不可置否。
摘星楼的门房眼色不凡,见两位公子气度便知其身份不低,便连个信物也没索,直接唤来个小厮将两位恭恭敬敬地迎进去。
一楼大堂内被划成好几块地方,摩肩擦踵,形形色色的人汇在一起,热闹又杂乱。
见苏衡面露不喜,小厮连忙把两位清贵的公子爷往僻静处领,七拐八拐后笑闹声渐小,隐有丝竹之声入耳,却不媚俗,依稀能听闻武器碰撞的清鸣声,伴着鼓点,不似寻常曲子,倒令人耳目一新。
那小厮见两位公子都听着,谄笑着说,“是些江湖人士搞出来的新奇法子,两位公子有兴趣的话,要不去看看?”
王逸之饶有兴味地点点头,苏衡虽不感兴趣,心中想着旁事也没拒绝。
那小厮带着二人拐了个弯,“两位公子这边请。”
一间阔绰的堂子,人不算多,正中间是个玲珑精致的台子,四周挂着绞纱,风起绡动,如坠云海。台上为了方便娘子们跳舞,铺了层洁白厚厚的毛垫。
纵是人多喧闹,可苏衡一迈进门,眼神就落在了如今台上的女子身上。
不同于其他江湖女子的大胆豪放,她的穿着可谓是保守,却异常吸人。
一身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