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敲响了拉门:“风岚,是我……”
他还在斟酌着问话,风岚的声音已经从里头传了出来:“尼桑吗?进来吧。”
她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浓浓的活力,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鼬推开门进去,见风岚仍坐在梳妆镜前,仿佛她一直都没有挪动过位置。但鼬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因为风岚身上已经换上了「晓」的红云黑氅,穿戴整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坐了回去。
但鼬很快就知道了缘由。
“哥哥,”风岚回头看他,一手把自己浓密的长发抓成了一把,捋到胸前,万分苦恼道,“你说我头发是拿出来啊,还是放进衣服里啊?”
她问罢又自顾自地转头对镜自照,摆弄着自己头发,嘟着嘴嘟囔道:“我的头发太长太厚了,裹在袍子里又热又扎;拿出来的话,又压着外袍的竖领,顶在脖子后头。就,怎么放都难受得要命。”
鼬:……
好吧,他是从来没想过头发这个问题的。但现在被风岚一说,他也觉得自己束起的小辫子怎么放都不对劲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步踱上前去,从袖中掏出一物放在风岚身前的梳妆台上:“来,用这个。”
风岚低头一瞧,是个巴掌大小的草色烫金银杏纹的礼物盒,精致低调又透着些活泼清新。风岚在鼬的示意下打开了礼盒,赫然看见一对盘绕的发带静静卧在盒中。
发带为织锦材质,绯红的底色随着舒展的缎带铺开,烫金的桧扇与粉白织染的樱花点缀在团簇的银线手绣百日菊之间,耀金灼红、霞光璀璨,华贵非常。
“这是送给我的吗?”风岚又惊又喜,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鼬。
鼬的目光扫过风岚因欣喜而骤然明亮的眼又漫不经心地收回,然后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不以为意道:“昨天你们在玩套圈圈时,我在附近闲逛时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昨天晚上,风岚带队招呼着一众S级叛忍杀向了摆满数码宝贝手办的套圈圈摊子。几人所向披靡,不一会儿就杀得摊主苦苦求饶,连原先嫌弃他们幼稚并对此举嗤之以鼻的鬼鲛最后都乐在其中。鼬见那老板敢怒不敢言,实在是被几个恶霸欺压得可怜,便大发慈悲地避到了一旁没有上场。否则,凭借他为哄弟妹练出的百发百中套圈圈绝活,怕是老板更是要血本无归。
几个毫无偶像包袱的超级叛忍玩得开心,鼬在旁看了几局,不觉有些走神。恰巧,套圈圈摊位旁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和服店,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进出店铺的少女美妇或着华衣或披素妇,皆面露喜色,眉眼带笑,或高谈阔论或嬉笑私语,尽是女儿家的美好情态。
鼬忽而忆及,母亲还在的时候,也是很爱带风岚逛和服店的。每年新年、女儿节、生日,爸妈必定是要给她定做一套新和服的;其他时候,或是夏日祭典,或是开学仪式,亦或是族中重要场合,也不时有添置。总之,从小到大,风岚是从不缺漂亮的和服穿的。
美琴似乎特别热衷于打扮风岚,而风岚也长得俏,淡妆浓抹皆别具风情,很是撑得起场子;这又助长了美琴摆弄折腾的信心与决议。以是过去很有一阵子,只要风岚一打扮起来,都会被人误认为哪家大名偷偷跑出来玩的公主,而不是忍族中长大的小忍者。
想起往事,鼬微垂的眸光又黯淡了几分。
她本应该或者这样的日子,华衣美饰、锦衣玉食,与好友游玩嬉闹,万众瞩目又备受宠爱;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东躲西藏朝不保夕,与他们这群亡命之徒一起颠沛流离。
思绪繁乱,鼬不自觉移动了脚步,走进了和服店。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后,他才恍然察觉,和服行动不便,似乎并不适合亡命天涯的叛忍穿着。他突然觉得很不甘心,不甘心什么都不给她买。
逡巡许久,他终于驻足,配饰陈列台最显眼位置上摆放的一对红色重工锦缎发带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记得,风岚似乎一直都偏爱华美张扬的饰品。想着这发带缠绕穿梭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