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不大,三十多厘米来高,侧身对她站着,品红色的明丽和服上绘着绣球、手鞠、烟花组合而成的繁复图案;它留着平刘海,黑长直又在过肩处被一刀剪平。带着婴儿肥的圆圆的脸上敷着胡粉,樱桃小嘴在雪白的脸上仅留指印般大小的绯红一点,眉眼弯弯,很是憨态可掬。
风岚若有所思,她记得,在原来的世界里,这种类型的娃娃叫「市松人形」,是女儿节常用的摆设之一。但由于其神态在某些角度与光线下格外阴间,因此备受各路恐怖片导演的青睐,什么鬼娃花子、鬼娃阿菊,等等等……都是由这位著名的市松人形友情客串,一年四季不同片场来回跑,可谓日式传统惊悚片中最勤快的人气劳模。
“怎么了?”蝎见风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住出声问道。
“没,没事。”风岚转过头,笑眯眯地答着,泰然自若。
蝎挑了挑眉。他知道风岚看起来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蠢模样,实际上却聪慧灵敏、胆大心细,刚才的表现,分明是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却又不好言明。于是他也往雏坛那边扫了两眼,自然也一无所获。
于是他也没再管那边,继续捧着手帐念道:
“今天下雪了,妈妈带我去了院子里,说要为姐姐「咎打」。
把草扎的人形用钉子钉在梧桐树上,一边敲打一遍念着:
「病魔病魔快快走
生病的人啊,瘦成了骨头只剩皮
不走就剥掉你的皮肤做新衣
病魔病魔快快走
生病的人啊,哭肿了眼睛掉了发
不走就拿掉你的脑袋来哄她
病魔病魔快快走
生病的人啊,没了你就能快快好
穿上了新衣拍着球
大家都在哈哈笑
……
」
妈妈说,这人形是爸爸亲手扎的,里头还滴了爸爸和她的血,据说这样,人形就能替姐姐承受病痛。
我不是很信。
但看着树干上已经钉了许多人形,我还是希望姐姐快点好起来。”
“嘶,我怎么觉得这驱病的儿歌这么渗人呢?”迪达拉牙疼般地抽了抽嘴角。
“大多数耳熟能详的童谣都有一个黑暗的起源,只是流传了太久、歌词又比较隐晦,所以你没察觉而已。”蝎不以为意道。他扫了眼旁边的风岚,不满道:“你干什么一直扭头?脖子抽筋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修理一下?”
额,蝎口中的「修理」,应该就是该词的原始含义,简单粗暴不带任何引申义。
风岚呵呵干笑两声,摸着脑袋,欲盖弥彰似的拗了拗脖子,说道:“哈哈,不用劳烦您了,我之前昨晚睡落枕了,运动、运动运动!哈哈……”
她的借口很敷衍,蝎一望而知,却懒得点破。
阿飞却见缝插针地凑过来,十分关切道:“风岚酱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捏捏。”
风岚没理他,不客气地打开了他的咸猪手,又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帮她捏脖子,怕不是要趁机搞暗杀吧?
阿飞揉着被风岚拍肿的手,委屈巴巴地窝在了一边。
蝎继续心无旁骛地念起来:
“「咎打」果然很有用。开春了,姐姐也能起来了……”
风岚一心二用,一边听着蝎读日记,另一半注意力却集中在了自己的身后。她频频回头不是没有原因的,那道刻毒的视线一直追随在她身后,而当她回头时,却什么都没看到。如此反复,就仿佛……跟她杠上了一般。
行吧,杠就杠吧,看谁杠得过谁。风岚被挑起了兴致,一边逗着不知名的某物做着颈椎运动,一边听蝎道:
“……中庭中的梧桐树也开始长出了嫩叶。
姐姐和我一起坐在树下,看我雕木偶。
我雕了小兔子、小猫、小狗、小猪、小牛,还有好多好多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