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网吧的换了一拨人,大多是来工作学习的。虽然客流量在,但生意还是淡了,毕竟这些人来查个资料什么的就走了。然后,我就在这卖文具了,也许他们需要。”
白兔忍笑:“那些人没找他麻烦?”
“性子软的,被他瞪一眼,就能给轰走;脾气不好的,想打也打不过,这小子看着瘦,一身腱子肉,反应又快,立马就会把那人制服;你们长松的学生来,要是他轰不走,他就会跑得飞快,第二天又会回来。”
说完,大叔又长叹一口气,突而被咳嗽中断。他不以为然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刚抽一口,又咳个不停。
刚走进网吧的白兔,转身回来,不忍道:“少抽点吧。”
这家网吧现在和它的名字一样,非常“绿色”。没有喧闹,没有异味,没有任何不健康的事物。如老板说的那样,大多人都是来工作学习的,也有一些戴着耳机打游戏的。
往里走点,她看见了熟悉的少年身影。
清爽且蓬松的碎盖发型被头戴式耳机压着,勾勒有致的侧脸,眼睛瞪得很开,微隆的鼻梁驼峰处贴着蓝色卡通创口贴,嘴角似乎挂着笑意。
向他靠近,桌上的《犬夜叉》进入视线,包裹住鼠标的手动个不停。往屏幕望去,他居然只是在玩“扫雷”,还玩得津津有味。
“点这里,可以消一大片。”白兔指着游戏框的一处。
“还真是。”慵懒磁性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憨劲儿。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关掉显示屏。他双手环胸,偏头看向白兔,怨气从眼角挤了出来:“我是不会回去的。”
“天黑了。”
“天黑了我也可以自己走!”
屏幕上原本就气鼓鼓的脸,此时,眉头几乎碰在一起。
轰隆一声,雷鸣炸开天空,雨水倾泻而下。
“下雨了。”白兔将被甩开的雨伞伞杆搭在年曈的肩上。
“那又怎样?”年曈拍开伞杆。
“我没带地图本,你猜我怎么来的——现在外面的地应该很干净。”白兔紧紧捂着口袋里的地图本。
“哦。”他说得云淡风轻,满不在乎。
白兔没有再说,转身离开。
这时,大叔已经将摊位收到室内,他坐在门口,看着黑色天幕下的雨中街景,嘴里叼着燃得猩红的烟,像吹泡泡一样,吐出一个个烟圈。
他睨了一眼白兔后,看向里头一动不动的年曈:“一个家,怎么教出了两个样的小孩,开始就让你放弃,你非要去吃瘪。”
大叔猛抽一口烟,火星势头猛烈,快速侵占地盘,吐出的浓烟熏迷了他的眼。
白兔不作声。
年曈刚被托付给苏红的那段时间,他很少到白兔家去,也不给她开自家门。她知道,是因为年曈怕同学们知道,他和劳改犯的女儿认识,才这样避着她。
白兔尊敬年大尧,她必须帮助苏红照顾好年曈。她每天会按时把饭菜送到年家门口,敲门叫他吃饭。深夜时,再敲门确认他是否在家,她才能安心睡觉。如果天黑的时候他想出去,白兔就会跟着他。
“等雨小了,你早些回吧,别在这浪费功夫了。回去后,让你们老师找个大壮汉来,直接把这小子扛走。”
过了好一会儿,白兔看着天空缓缓散开的乌云,淡然道:“他会跟我回去的——他的行为是有些异于常人,肯定有做的不合时宜的地方,耽误了您的生意,我替他给您道歉,实在抱歉。”
白兔鞠躬赔礼。
“但是这家网吧,如果单纯是因流失了这些在公共场所不顾及别人感受的顾客,而没了生意,我觉得您该想想您的经营底线在哪里,不然早晚会崩盘。”
大叔到嘴边的话被咳嗽憋了回去,他一边涨红着脸咳嗽,一边掸掉多余的烟灰。
突然!
咔嚓——
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