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到了最棘手的问题上。
不过没有样品这件事,是坏事,也是好事,看怎么用。何袅袅说:“这个菊花稀有就稀有在这里,五月之前,都没有样品。我可以跟你保证,甜庆菊生吃是微脆、清甜、香气扑鼻的。煮熟了吃,是清爽、柔软,花香不散的。我还可以保证,今年,我就只供您一家农家乐,一旦您家的菊花鱼做出来,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了。”
一席话说得马老板很心动,因为生意不好确实是他家农家乐最大的问题。
“如果您还下不了决心,我可以让我同事寄一点甜庆菊的干花给您,干花比鲜花嘛,就是口感差点,香味差点,但也能尝出来一点原来的味道。这个品种跟普通的菊花品种不一样,是几乎没有苦味的,您尝过肯定就知道。”
“也行。”马老板说。
“好嘞!”何袅袅心中一喜。
马老板炖好了鱼,何袅袅闻着麻辣鲜香的铁锅鱼,咽了咽口水,把欲望压下去,说:“老板,给我打包吧,我带走。”何年归叮嘱过她,不能在外面偷着吃刺激的食物。
见何袅袅要直接打包走人,马老板有点小慌了,在门口拦住何袅袅,说:“那咱们……不用写个条子啊,协议啊什么的吗?”
“您不是还没下定决心吗?”何袅袅哭笑不得。
“那你要是出门转头卖给别人家了呢?”马老板说。马老板的担心不无道理,本市只有何袅袅一家种这菊花,万一哪个财大气粗的老板想买来试试水,他老马就没机会了。
“那如果签协议的话,要给定金的哦。”何袅袅说。
何袅袅开口要定金,反而更坚定了马老板签协议的决心,因为不付定金意味着这事儿没定下来,他机会就更少。
但马老板一个生意人,懂得谈条件的时候,不能表现得太迫切,他清了清嗓子说:“那你先写个条子,保证这几天先不卖给别人家,等你寄的干花到了,我觉得合适,就跟你签协议。”
“行!”何袅袅痛快地写了个条子,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何袅袅没想到这次谈得这么顺利,看来可食用菊花走农家乐的路子还是非常靠谱的。她从马家屯出来,就直接开车去了驾校。
时间还早,驾校的学员们还没放学。学员们三五成群地坐在马路牙子或者阴凉处,或玩手机,或聊天。
而何年归一个人坐在草坪边上,在背着单词。他有个习惯,用手机背单词的时候,会闭上眼睛,偶尔记不起来的时候,就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瞥一眼。然后马上闭上眼睛继续背。
自从何年归确定要考临床营养学之后,每天学习任务都排得特别满。在驾校的时候,一个人努力背单词,背政治考点,回到家就啃专业书。所以近来总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已经很久没有消下去了。
他的眼睛大,只要出黑眼圈就尤其明显,尤其是那两条厚厚的卧蚕,像是画了下眼影,笑起来的时候,神采都变少了。
不过这是他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是他努力的勋章。
因为跟大壮打赌兑现的日子越来越近,何袅袅每天也很忙,总是忽略何年归,这会儿看着他一个人认真背单词的样子,不由得心动——两个人一起为了目标努力的样子,有种谁也不舍弃谁的默契。
可仔细一想,何袅袅如果这次打赌失败,就只能离开村子。如果有幸成功了,她可能也会回到公司,偶尔回来帮村民们种花。而何年归考研成功的话,要去学校上课,毕业之后,营养师的工作,也没法留在村子里。
何袅袅立在现实面前,心中有些酸楚,按照这个发展方向,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何袅袅不会为了谁舍弃食用花的梦想,也不愿意任何人为了她而放弃梦想。
现在的时光,应该是两个人最甜蜜的时光了吧?
何年归偷看单词的时候,瞥见站在家校门口的何袅袅,马上就笑了。他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雀跃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