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竹顿时卡了,讪讪地干咳了两声,甩了甩手:“走走走,热死了,去吃个冰。”临走还不忘跟周锦儿说一句,“改日我去豆腐馆找你。”
姜黎初放下了车窗,谁都没看一眼,包括花朝,花朝低头偷偷笑着。
周锦儿感激又好奇轻声道:“她就是京城来的大小姐吧,听说她爹爹是很大的官,连商公子都怕她。”
沈宸已经去收拾摊子准备回家了,周锦儿想起刚刚她被商溪竹拽过,沈宸就上前教训了他,心里一阵欢喜,红着脸道:“沈公子,刚刚多谢你。”
沈宸没有说话。
花朝忽然想到什么眨着眼睛问道:“原来你会武功吗?”
沈宸看了她一眼,凉声道:“是他太弱了。”
花朝恍然:“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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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记豆腐馆打烊后,周父看到周锦儿的房间灯还亮着,过去敲了门,见周锦儿正对着灯绣花,那细致的模样,唇角勾笑,周父心下顿时了然。
“这么晚还忙呢。”
周锦儿迎着周父坐下,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活,偶尔抬头和周父说几句。
周父故意道:“爹爹我一把年纪了,用不着这么精细的香囊,别忙活了,早些安置吧。”
周锦儿抬眼看他一眼,羞红了脸:“爹爹。”
周父朗声笑了几声,又轻轻叹了口气。
“爹爹怎么了?”
“你娘亲去的早,不然你那些小女儿家的心事和她说道说道,她也能给你出出主意。”一提到这件事,周父的眉心就揪了起来。
提到娘亲,也勾起了周锦儿的伤心事,她红了眼圈抿了抿唇,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关切地看着父亲:“爹爹为何说这些?”
周父拿起半成品的香囊,感叹着:“沈宸虽父母双亡,家中不济,可他本人绝非池中之物,等明年他进京科考,一举夺魁,那必将是朝廷新贵,与你就是天差地别。”
“爹爹......”周锦儿垂下眼眸,神色落寞。
周父看着她,忍痛继续道:“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不然他也不会一进城就被钟刺史看中,带着钟小姐亲自登门想要招他为婿,谁知他竟一口回绝了。”
说到这,周锦儿脸上的落寞之色有了一点欣慰:“沈公子对钟小姐没那个意思,自然是要拒绝的。”
周父仔仔细细瞧了她好几眼,才轻声问道:“那你觉得他对你……”
周锦儿顿时心跳加速地低下头去,周父见她如此,一连叹了好几声气,他心中不忍,可若是现在不狠心点醒她,将来她越陷越深,只怕会更加痛苦。
这样想着,周父沉声道:“沈宸和他的父亲性格大相径庭,我还记得他的父亲是个爽朗豪迈的男人,母亲也是个温柔爱笑的,沈宸却太过冷冰冰了,我看,他对你也没有那个意思。”
“爹爹。”周锦儿略有抗议地低呼了一声,偏过头去,“沈公子性情沉稳内敛,是难得的。”
周父皱了皱眉:“我觉得他太过琢磨不透了,也太锋芒过露,并不适合你,若非我们两家曾经深交,只怕他的家门,你也未必进得去。”
“沈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周父见周锦儿执迷不悟,此时十分后悔,当初乍然得知故人之子回来时,就不该一时口快跟她提起二十年前,他们两家曾经口头定下过婚约一事。
说起这桩婚约,也是一句戏言,当年三岁的沈宸长得还没有如今这般耀眼,而周父还没有成亲,酒过三巡,沈父就因两家交好,提起了结为亲家一事,还送了一枚铜钱样式的玉环以做信物。
可到一年后沈家离开杭州,他也没有成亲,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了,如今沈宸回了杭州,父母已亡,他也自然不会主动跟沈宸提起这桩婚约,免得被沈宸误会他别有心机。
虽是一句戏言,但听到了周锦儿耳朵里,却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