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也是很容易被污染的时段。 毫无疑问,这是写在操典上的、用生命积累出来的经验,遵守它就是对那些牺牲者的最大的尊重。 但在现实环境中,想要一板一眼的执行实在是太困难了。往往是满足了这个要求就会导致另一侧的漏洞,必须要在互相矛盾冲突的复杂条件下进行权衡取舍。 这种时候,是没有什么操典标准的,执行效果如何,仍然需要生命来检验。 军事主官和医官的常规巡查,并不会花太多时间,一般情况下也没什么难度。他们竭力要做的,反而是避免在此过程中,惊扰到那些睡眠中的士兵。 “甲组的状 态还可以,比上一轮要强。” 离开三区后,陶显医官长吁一口气,算是对罗南这种轮休模式的认可。但也只说了这一句,她胸前“火种”光芒明灭变化,幅度明显放大,逼得她不得不全力以赴去控制,以免璇晶阵列的特殊波动泄露出去,被头顶上那些怪物察觉。 这是巡查期间强行控制运使的后遗症,但更大程度上还是当下潜行状态引起的。 鲁翼公士忍不住又开口:“一直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儿。已经轮休两轮了,乙组应该还能坚持两个小时,冒一下险也值得吧!” 罗南没有回应,身上常备的切分仪却无声飞起,在陶显医官身外绕行。后者已经和他配合的比较熟了,也不需要提醒,胸口的“火种”亮度大增,已经放开了部分限制。 可在那些绕飞的切分仪包裹下,本来有形无质的光波,竟似受到某种曲折牵引,只是在三人所站的区域一闪,几乎都没有露出去。 反而是周边空间显得更加幽暗,而且那些绕飞的切分仪,也镀上了一层光膜,显得格外亮眼。 罗南将这一批切分仪收回:“感谢陶姐加持。” “这一手真漂亮,不愧是‘切分小王子’……”缓过劲儿来的陶显医官啧啧赞叹,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夸赞了。 “不是切分狂魔吗?” “别把那些糙老爷们儿的话当真,要论传播度,还要看我们这些姐姐们。” “我觉得‘切分狂魔 ’可能……伤害更轻一些?” 陶显医官爽朗一笑:“这我可不管。话说我最近还是跟着你吧,免得‘火种’在我这儿出了岔子。正好,你那个游戏,我想看看演化到什么程度了。” “不是游戏。” “好吧,是你的课题理论模型。” 两个人在这里谈笑,不动声色间又把鲁翼公士的建议给忽略掉了。 鲁翼看着“切分仪”干涉聚合“璇晶阵列”加持力量的手段,不管看多少遍都觉得神奇,一时间也忘了刚刚说了什么。 罗南却是在面甲后瞥他一眼。 鲁翼公士的反应,在目前的机动五连中,算是个典型。 目前来说,罗南的指挥中规中矩,能严格按照操典来的,一定不打折扣执行。可这种“严格执行”的背后,也在无形中带来了新的压力。 一直对照教条执行,很可能会带来另一种层面的“疲劳”,且会让人的注意力不自觉发生偏移,模糊了教条和目标的差别。最重要的是,长此以往,手底下的兵是要看教条,还是看你呢? 教条是没有办法让人“依靠”“信任”的,而作为团队主官,则必须拥有这种“可依靠”“可信任”的特质,并以此作为调节官兵心理的杠杆。 不管在什么样的群体中,真正视死而归的人都是少数。生死之间,大家对于能够决定至少是部分决定他们存活率的指挥官,往往会变得格外挑剔。 大概是又想着能够思虑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