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我明白了。” 历经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胡则决定投了。 丁谓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投,也得投。 尽管丁谓此时已然不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丁谓此次出知地方,可不是被贬官。 而是自请! 从宰相到知州,官位确实变了,可主动出知地方,和被迫出知,完全是两回事。 如果丁谓是被贬的,胡则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此时,胡则已经打定主意,一口咬定只贪污了五千贯。 反正原始账本全都烧完了,自己具体贪了多少,谁也查不到。 “好!” 眼看胡则愿意认罪,丁谓的神色倏地一变,只见他笑吟吟的将胡则扶了起来,语气温和道。 “子正,你放心,老夫日后定不会亏待你的。” 既然决定认罪了,胡则索性送佛送到西,但见他一脸感动的握住了丁谓的衣袖,语气哽咽道。 “相爷之恩,子正不敢忘!” “唉。” 丁谓轻轻一叹:“这次你哭一哭,先担着骂名,来日,老夫定会补偿你的。” “谢相爷!” 胡则掸了掸衣袖,长揖不起。 “你我二人,何须如此?” 丁谓笑了笑,而后牵着胡则向着内院走去。 “算算时日,你我二人已有两年未见,今日再见,当不醉不归。” 随后,两人来到后院,当两人赶到时,宴席已经布置好了。 这顿酒,胡则喝得很痛快。 最近这段时间,胡则是坐立难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而今,刀子落了下来,他也卸下了千斤重担。 没过多久,胡则就醉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醉倒之际,丁谓的一句话,去让他如坠冰窟。 “子正,最近几天,你就住在市舶司衙门吧。” 啥? 胡则醉眼朦胧的看向丁谓,恍忽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 丁谓见状,眉头微微一皱。 “你不愿?” “呃……” 一时间,胡则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没道理啊! 丁相为何要叫自己住在市舶司衙门? 即便他决定认罪,也没必要这么做! 勐然间,胡则想到一种可能。 除非丁相打算继续调查,叫自己待在市舶司衙门,其目的便是为了监视自己。 “这,不好吧?” “相爷公务繁忙……” “誒,忙什么。” 没等胡则把话说话,丁谓便摆了摆手。 “市舶司的事,不急,不急。” 胡则脑中急转,犹犹豫豫道:“可……可州府衙门里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 “没事,让他们将文书送到市舶司衙门来。” 听到这里,胡则要是再不明白丁谓的意思,那他也是白混了。 “相爷……” 胡则哭丧着脸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是说好了。” 丁谓恍然道:“但有件事,老夫忘了。” “你还记得,老夫刚刚离席了一段时间吧?” 胡则连连点头。 “你可知道老夫为何离席?” 胡则茫然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