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政事堂。 痛定思痛之后,祖士衡携着最新的方案来到了政事堂,他要当面向丁谓汇报。 关于如何支持西北地区修城筑寨,祖士衡给出的答桉是拆东墙,补西墙。 毕竟,每年的财税收入就那么多,古代又没有超发的概率,在钱财有限的情况下,只能从别地挪移。 为了完成丁相的‘交待’,祖士衡当真是发了狠。 第一刀就砍在了兴学的经费上,而且是直接砍掉了三分之二。 本来的计划是修建五十所州学,现在嘛,目标只剩下十几所,其他州的州学暂时押后。 待到明年财政有所盈余,再继续启动。 祖士衡很清楚,这么做无疑会让自己背上骂名。 但骂名又如何? 只要相爷满意,官家满意,那些书生就是再骂,又能如何? 祖士衡有这么大的胆子,其中大半是因为丁谓。 大宋三代之治,鲜有独相的例子,即便有,时间也很短,像丁谓这样担任独相,且至今仍然没有罢相苗头的。 开国至今八十余载,仅此一例! 由此可见,现在的官家是多么的‘特立独行’。 那些言官们,也不是没有上谏过,但对待此类札子,官家的意见是通通留中不发。 而丁相为何能稳居独相之位? 一切都是源自于官家的支持。 正是领悟到了这一点,祖士衡才有胆子削减兴学的开支。 不仅如此,他的第二刀更狠,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官员的俸禄上。 当然,直接削减的事,祖士衡是不敢做的。 哪怕他背后站着丁相,他也不敢。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宋朝官员的待遇是很优握的,俸禄远比其他朝代要高。 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常人的印象有所出入。 宋朝官员俸禄的构成部分很是复杂,主要有俸料、衣赐、禄粟、添支、职田租五个部分,另外还有一次颁给和津贴。 其中,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部分便是料钱和衣赐,按照本官而定,不过,似三司使、宰辅之类的重臣,多依差遣而定。 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似三司使、宰辅这样的重臣,本官往往并不高。 如现在的参政吕夷简,他的本官仅仅是给事中,如果俸料钱依照本官而定,他的月俸仅有45贯钱。 一国宰辅大臣,月俸仅仅45贯,未免太低了一些。 如果是按照差遣来定,吕夷简每月的月俸则高达200贯,相比于本官,提高了近五倍。 如此月俸,方才符合他的职位。 然而,俸禄归俸禄,实际上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 宋初的制度,基本都是沿袭晚唐和五代之制,百官定下的俸钱虽多,但实际上却是减半而支取。 并且,在太祖和太宗朝,所支的半俸,往往还会折支,即不发现钱,以其他物资,如茶、盐、酒之类的实物替代现钱。 立国之初,县令的月俸不足十贯,并且三分之二还折支烟酒茶,综合而言,其收入并不丰厚,只能算是微薄。 毕竟,这些官员并不是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绝大多数官员背后都有一大家子人。 虽然太祖、太宗、真宗都注意到了官员俸禄的事,但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又如何能让官员俸禄的水平远超前代? 钱,不是凭空出现的。 因此,直至现在,虽然官员俸禄历有调整,但除少部分近臣(侍从官等),绝大部分官员的料钱仍是以折支为主。 三分之一现钱,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