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 “大喜啊!” 少顷,范仲淹纵声长笑。 “陛下感于官学废弛,前些日子廷议时,主动提及‘兴学’一事。” “不止如此,丁相还上奏‘裁撤冗兵’!” “当真是喜事连连!” 此时,范仲淹忽有感慨。 人言也许未必可信。 关于丁谓的名头,他是听过的。 世人多骂其奸邪。 但这一波主动上书‘裁撤冗兵’,着实让范仲淹改观不少。 起码在这一件事上,丁谓是没有做错的。 自签订澶渊之盟后,国朝与契丹互为兄弟之国,另外,动荡的西北之地,亦是迎来了很长一段的平静期。 如今,国朝承平日久,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范仲淹对此倒是另有看法。 底层出身的他,更能察觉到百姓的不易。 老百姓想要过好日子,太难了。 尽管国朝继承大统还不足百年,但兼并之风俨然愈演愈烈。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在这种环境下,隐户、逃户,更是不知凡几。 明明大宋才立国六十余栽,传至今日,不过三代之君,然而,民间却乱象丛生。 有时,范仲淹甚至会冒出大不韪的想法。 难道五代的遗毒,仍未消除? 五代之时,换朝换代就像是走马观花,一夜之间,城头忽然变幻大王旗。 其实,范仲淹有此忧虑,实属正常。 大环境如此,由不得他不多想。 五代时期,短短百余年,竟然先后涌现五朝十国,最短的朝代只有几年,长的也不过二十余年。 像宋朝这样的,立国六十多年,已然超出了五代时期的所有政权。 乍一看,大一统的王朝,似乎近在眼前。 但考虑到长达百年的混乱时期,宋初的士人大多都有类似的担忧,生怕大宋重蹈五代时期的覆辙。 而这,也是宋初宰相政风保守的缘由。 少做少错,害怕折腾,生怕变革的不好,直接改朝换代。 另一边,当张纶听到‘兴学’二字,笑容不自觉的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然而,一听到‘丁谓上书裁撤冗兵’之时,他顿时惊咦出声。 丁谓? 裁撤冗兵? 自己没有出现幻听吧? 怎么想都不可能! 相比于范仲淹,他更加了解丁谓的本性。 毕竟,他年纪更大,从政的时间更长,在他的印象中,能力,丁谓是有的。 即便用最挑剔的眼光,也不能否认丁谓的为政能力。 但论私德,那就差远了。 丁谓是苏州长洲人,他现在是朝廷首相,按道理来说,家乡之地出了这样的人物,乡亲父老多半会觉得与有荣焉。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不够荣耀?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丁谓本人的名声在家乡虽然谈不上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 当然,那些阿谀奉进之辈除外。 历朝历代都不缺少这样的阿谀之徒,在这群人眼中,谁能给他们带来好处,谁就是‘圣人’。 有奶便是娘! 得势之时,最先凑过来就是他们,失势之时,不用想,最先离开的也是他们。 离开之前,他们甚至还会逮着机会落井下石。 “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