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喝水时,他的下沉速度加快了。总算在他快沉底时,碰到了他的女儿。他赶紧将手边的绳索绑在女儿的腰上,并拼命拽扯后,他的女儿很快就被拉了上去。
好不容易找到女儿的沈永堂,累得一点劲儿都没有了。若非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单靠他自己是爬不出井了的。
沈永堂一出井,就看见妻子正抱着女儿大哭。而他的女儿,则像个布娃娃,歪倒在母亲的怀抱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啊!阿毓!你睁眼看看妈妈呀!妈妈在这里呀,你把眼睛睁开呀,看看妈妈呀!阿毓,囡囡,我的囡囡,你看看妈妈好不好?阿毓!!”
高丽芬死死地抱着孩子,一刻都不肯松开,只要有人靠近,她就疯狂地抓挠,以致边上的人想帮忙却也无从下手。
但当她看见靠近的人是沈永堂时,就立马将孩子送进对方的怀里,急声道:“永堂,你快看看阿毓,看看她,看看她为什么还不醒?!你看她的身子这么冷,我怎么给她取暖都暖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呀?永堂!阿毓她究竟是怎么了?”
此时,沈永堂已经无法顾及到自己的妻子了,他只想赶紧将女儿送到医院,找医生救她。
“永堂,永堂!你去哪儿呀,这里有医生,我们把人给请来了!”
“对对!快把孩子放下,快让林医生看看!”
“林医生,快看看这孩子!”
其实吧,说医生也不能算医生,就是村诊所里的赤脚大夫。平时村民有个头痛脑热的,都会去找她。虽说医术一般,但现在这个时候,沈永堂也只能聊胜于无了。
林医生在知道是来看被水淹的孩子时,头就很痛了。当她看到这个孩子已经脸青唇白,毫无动静时,她就觉得更晦气了。今天这趟,注定白来,就算有人愿意给,她还不愿要呢。
不过,就算林医生的心思再九曲十八弯,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讲出来。真讲出来,她的诊所估计就要开不下去了。
所以,林医生还是在很尽职尽责地按了按肚子,掀了掀眼皮,看了看舌头后,默默地摇了摇头道:“这孩子的瞳孔已经散了,准备后事……”
林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推倒在地了,要不是被人拦着,估计还会挨上一顿揍。
“你他(女马)的,胡说什么呢!吃(尸米)了是吧,咒我女儿!准备什么后事,准备你自己的后事去吧!我艹你(女马)的,你有本事别跑呀你,看我不打死你!!”高丽芬的手被控着,但她的脚还能活动,不停地朝林医生踹去,虽然没踹到,但也害对方摔了几下。
“丽芬!你干什么呀你!你打人是要做牢的呀!”
“是呀,丽芬,你怎么能打人呢?!林医生虽然话直了些,但也是不想你们再白费心思了!”
“丽芬!你别再闹了!!”
“丽芬……”
边上的人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这一切的一切既入不了高丽芬的眼,更入不了她的心,她只知道她的心好空好难受,难受得快要疯了。她想喊,想大喊,可喊什么呢?想跑,想大跑,可跑去哪呢?
刚刚夫妻俩还在开玩笑,说幸好没带女儿出来,要不然她又要把芋头苗当草割了,好不容易长起的苗,可不能再让她祸害了。
夫妻俩说笑间回了家,结果老人说孩子还没回来。找了许久,终于找见了,可高丽芬却不敢回头,她怕,怕看到女儿那张小脸。明明早上的时候,她还捧着那张小脸亲了又亲,可现在她却连看都不敢看了。
林医生说了什么,妻子做了什么,邻居又在干什么,沈永堂已经不在乎了,他只知道不停地按压女儿的胸腹部,再时不时地朝女儿嘴里吐几口气。这是他在钱塘江边开荒时,有人落了水,看救护人员就是这么做的。沈永堂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他只记得有些已经没了气息的人就是这么被救醒的。现在,他要试试。
“阿毓,阿毓,醒醒。阿毓,我是爸爸呀。阿毓,醒醒呀。阿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