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走时,唐远睿叫住了她。
文晏脚步一顿,疑惑回头。
“如今既知姑娘住处,后日我便派人来接姑娘去府上赴宴,”唐远睿看着文晏,带着笑意说道,“快些进去吧文姑娘,入秋了,有些凉了,”
文晏倒是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她点头,走进屋门,将门紧闭,才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盯着手上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她无奈摇头,坐于竹椅上将其慢慢吃完。
院子里唯有月光照明,她适应了一会才看清院里的场景,将昨日早上洗的衣服收了进去。
她来时院中便已有木架支起的晾衣杆,她一把抱起摊开的衣袍,正当要走时,却有什么东西攥紧了她的脚踝。
“啊——”文晏吓得跌坐在地上,刚洗好的衣服也掉到了地上,沾上泥土。她往后挪了挪,借着月光看清了握着自己的东西,竟是一只手,上面还沾着些血液,她颤抖着,连衣服也拿不稳了。
“救我......”那人发出微弱的气声,似在求救,不过一会,脚踝上的手便没了力气,那人好像昏过去了。
文晏好不容易才压下内心的害怕。城西挨着较荒凉的城外树林,许是从城外翻墙进来的。
她瞪大眼去看那人,墨发遮住了脸,看不大清,只能看出他的衣袍被划破,好生狼狈。
文晏呼了口气,终是将他拖进了屋内,将他移至床榻下的木梯上,这男人实在太沉,文晏搬不动他,挪了半晌也只能将他上半身倒在床榻上。
她呼出一口,挽起袖口,迅速点起了桌案上的蜡烛,此时她才回头看清了那人。
穿着的衣袍看起来很是贵重,但衣摆处却沾满了泥点,看来确实是从城外丛林来的,除却泥点,文晏还发现,他身前的衣袍竟已被血液染红。
文晏上前拨开他遮面的发丝,这时才发现,这受伤的男人,竟是琅朝晋王秦思淮!
她微微后退一步,皱眉,堂堂晋王半夜被追杀,然后翻墙进了她的院子?
别太荒谬。
文晏不得多思考,她也不懂医术,自知此时最紧急的便是寻大夫。
她留好门便寻了离家最近的大夫。
“姑娘,你夫君伤及胸口,好在并未伤及肋骨和经络,老夫已为他包扎好,明日想必便会醒,今夜需伴在他身侧,”大夫处理了秦思淮的伤口,为他包扎了一番。
“多谢大夫,”文晏点点头,“深夜叨唠,这是酬金,”
看着大夫关上院门,文晏才放心地合上门板。
秦思淮已占据了她的床,要不是大夫帮忙,只怕他此时还半卧在地上,文晏坐于茶几旁,想了一晚上还是未想明白原因。
今日唐远睿说琅朝还怀有反叛之心,再加上之前青淮这敌国细作,确实是坐实了这钟可能,这秦思淮本就身体孱弱,平日里也是,总煞白着一张脸,人所到之处,咳嗽声不断,他会知道琅朝的计划吗。
他作为质子来到岚朝,已是两国战争的牺牲品了,如今又是谁要杀他呢,如果他知道琅朝欲叛反之事,那便不可能是琅朝之人所害,可岚朝也没有暗杀他的必要,直接明着将他抓起来,反过来威胁琅朝便好,总不能是他突出重围,从皇宫里逃出来了吧。
那她岂不是得落个包庇逃犯的罪。
可皇宫在城东,也不该落入她的院子啊。
奇怪。
不过,身为质子,那刀确实是无时无刻不架在脖子上。
文晏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来,罢了,还是等明日再说吧,她站起身,掖了掖被角,将秦思淮盖得严严实实,而自己便睡在了茶几边。
好在明日不用登学,睡一晚腰酸背痛的倒也没什么影响。
翌日。
文晏自然睡醒,趴着睡本睡眠质量便不高,很容易便因一些风吹草动而吵醒,可醒来时,她却发现,自己竟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