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子楚看着宋桥激动的模样，淡淡颔首，“嗯。”

“那就谢啦，研究完很快就还你。”

宋桥对着陈子楚眨眨眼，眸光潋滟。

陈子楚对视一秒就低头，又补充道，“不着急。”

他高一刚开学就注意到了宋桥，观察了好多次，他发现那时她的表情都是冷淡，眉眼却也透着一丝戾气，他不理解那时笑容宴宴的女孩怎么变成了这样。

因为曾经的经历，他想帮她，但踌躇不前，他害怕，他自卑，他这样陷入泥泞生活的人又怎么配呢？

也许是刚和她同班时对她露出的微笑让他有了迈出一步的勇气？也许是他效仿着李牧杨的行为可以掩盖住他的一些小心思？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宋桥没有拒绝他的帮忙，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

陈子楚回到这个静悄悄家中时，别墅面积很大，但是在寂静的夜晚下显得有丝丝可怕。

打开门进去，里面一片安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见，闪亮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但他并没有感到丝毫温暖，他冷漠地看向倒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从脑门披下来盖住了耳朵，双眼紧闭，脸上似乎毫无人气，一身凌乱的衣服穿在身上，身上传出浓重的酒味，给人一种邋遢的样子。

“回来了？在学校怎么样？”

这时中年男人开口，声音萎靡不振，却又带着一丝不易被发现的关心。

陈子楚想，这是他爸爸陈徐清，自从他母亲抛下他们跑路后，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整日与酒作伴，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混乱。

清醒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给予他一点关心，更多的是精神恍惚的时候，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母亲的名字。

若是他混乱的时候，他还在他的身边时，还会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嘴里呢喃着“诺诺你终于来看我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了，原谅我吧”这些话。

而每当这时，陈子楚会用讽刺的眼神瞥向陈徐清，陈徐清一看到这束目光，脑子更受刺激，就开始对他动手，嘴里疯狂大喊，“诺诺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就做错了一次啊？为什么要走？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

年幼时，他对陈徐清的虐打无法反抗，长得稍大后，他能够反抗陈徐清了，他对这些虐打又开始变得麻木。

“嗯。”

陈子楚低头回应。

他知道他这副模样像极了他温柔乖巧的母亲，他每次这般状态和他讲话，他眼神总是恍恍惚惚，很久之后又会低着头伤心欲绝。

比起反抗陈徐清，给他带来身体上的痛苦，心理上的痛苦更甚，他每次可都是很期待看着陈徐清伤心落泪的表情。

他真的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啊，陈子楚淡淡地想。

果然，陈徐清听到他眼神恍惚好一阵，然后窝在上发生闷声落泪，可惜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双眼一闭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翻了个身继续躺在沙发上。

陈子楚环视四周，然后缓慢回到自己的房间，放松身体躺下。

真累啊！这样的生活过了这么多年有什么意义呢？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然而每当这个想法涌进脑海时，他都会想起宋桥当年对他露出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纯真而美好，洁白无暇，让人心神向往，仿佛世界的美好都与她环环相扣。

长大后的她虽然与当年稚嫩的女孩子不甚相同，但是脸上闪烁着的笑容却与当年一模一样，就像天上发光的星星一样，星光虽然短暂而渺小，但却一直给引导着走在黑暗里的他，带领着他走向一个越来越闪耀的前方。

即使宋桥如今不记得他了，但美好的她依然一直闪烁在他的记忆里。

陈子楚不禁想到白天宋桥拿到她试卷的时候，明眸皓齿，唇红齿白，一副想要又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样的宋桥虽然没有万丈光芒，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