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被子又往脖颈的位置拉了拉。
我的手悬在了半空之中,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她这是睡得太欢了,都开始说梦话了吗?
“文君,起来啦,我是季忆啊,我来寻你玩了。”犹豫了那么一下,我还是试着又叫了她一次。
“不起、不起,偏不起——”
这还撒娇上了?
听着卓文君不知是梦话还是半梦半醒说的呢喃,我似乎明白丫鬟们为什么会推我进来叫卓文君起床了,这根本……不可能叫醒啊……
“池里的荷花已经不会开了……”
听着卓文君像是还在呢喃地念叨些什么,我便凑近了自己的耳朵想要听仔细,谁知她扬起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并未再说其他了。
在这不久后,卓文君总算是醒了。
“该死的臭丫头们,明知有客来还不叫我,让人看了半天笑话。”在我进卓文君的屋子几乎过了半个时辰后,卓文君才勉强收拾妥当,一开房门却是追着自己的丫鬟满院子跑,“你们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我平时是不是太宠你们了。”
嘴里虽然说着严厉的词汇,卓文君的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连揍人也是表面上做做样子的。
我站在门口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叹着气。
真是,你说这卓家大院怎么就养出了一个这样的小姐,私下如此疯魔,外人面前却也能拿出大户人家该有的气质和风度。
“走吧,为了给她们惩罚,我让她们去做好吃的给我们端过来。”
追逐了一阵,卓文君又跑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拉起我的手,就要带着我往别处跑,风风火火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
“你不是要在我家住上一段日子么?我自然得带你参观参观不是?”卓文君对我眨了眨眼睛,“阿翁的荷花池很漂亮,就是平日不让我进,说我小时候去玩为了挖藕糟蹋了一池子,让他连花都没赏成,这次我带着你,他就不会在拦着我不让我多待了。”
哇哦,挖藕?
糟蹋了一池子?
听着卓文君用着轻松愉快的调子叙述这件事,我总觉得额上的冷汗直往外冒。
卓文君这性子看起来并不是一日两日练成的,她从小就坐实混世小魔王的位置了。
不过说到荷花池,我不由想起了刚刚她那些呢喃的梦话,不知是巧合,还是里面真有些什么故事。
卓王孙的荷花亭建的是极好的,一条长廊直往湖心的位置,走在长廊抬起头,画着是池子由春走向冬又变成春的过渡画,每一张都不大,位在雕镂繁复精致花纹正中央的位置。
每一副画的都是同样地方的景色,可每一幅却都不一样,就连最开始的春和最末尾的春也是完全两种情况。
最开始是湖面中央飞一只报春的黄鹂鸟,万物都是点点的绿意,最后一副则是从杨柳树后在看,虽湖面还接着冰,整幅画的色调偏白,那几条垂下翠绿杨柳丝却是极其惹眼的。
荷花亭内并没有供人休息的石凳,甚至地方也不大,勉强只能挤下三人的模样,我和卓文君站在里面,也只能说刚刚好有些空隙。
我问她为什么卓文孙要把这亭子建得如此小,这样站在里面不会觉得不舒服?
而且要是有客人来,都不一定能站进来。
“阿翁说,要是亭子太大就遮住了观赏的视野,他是来着赏景,不是来休息的,需要凳子作甚?就算想要喝酒,拿在手上,一步一摇、一步一口岂不是更加自在。”卓文君转过了身子,指着我们走来的这条长廊,“我们走得不快,可我阿翁从那头走到这头,可以走上好久,他明明没有停住脚步,和他一起来,我中途却要等好几次,他总说我不懂欣赏这荷花池的美妙之处。”
我记得卓文孙和我说他是一个粗人,可瞧着他极爱的院子和刚刚卓文君说的那些话,我是怎么也不敢把他和粗人画上等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