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开始的整个故事,那些过往一点一滴全部都清晰地在脑海中飞快地奔走着,就连同那些当初被我遗忘的细节此时也都能清晰地记起。
◇
事情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月。
霍小玉的身子也好了不少,猫妖没有再跑出来过,只是被大夫嘱咐了要少出门,我便把大摇椅放到有着阳光的窗口,让霍小玉晒晒太阳。
等我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的时候,她抱着舞墨像是睡着了一般,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我从床上抱起薄薄的毛毯披在她的身上,惊醒了团成一团的舞墨,它像是不乐意自己被盖起来一样,一下跳了开,跳到了我的肩膀,扭头对我叫了一声。
我嘘的手势还没做出来,舞墨这撒娇的叫声便吵醒了霍小玉。
“忆儿你来啦。”
“伯母把药熬好了让我送来,看你在睡就没吵你。”我端起了放在一边的药碗,“要不,你喝完了再睡?大夫加了几味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苦了。”
霍小玉只是看一眼我手中的药碗,对着舞墨伸出了手,“舞墨过来。”
“你不吃药伯母会担心的。”我看着闭着眼睛帮舞墨顺毛的霍小玉,轻声补了一句。
“大夫不是说我没什么病,只要好好调理就好了吗?”霍小玉扭头看着我慢慢悠悠道,“那么不吃药,不也没关系?”
霍小玉醒来之后并没有在提起李益,也没有询问当晚的事情,看起来好像出去身子不爽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她不肯吃药。
郑净持也只告诉我,这是大夫开的调理的方子,让我劝霍小玉一日三次都喝完。
可要真只是调理的方子哪里需要喝那么多次,这药闻起来也很冲。
钟离溪告诉我这是固本的方子,入方子的药药性都很重,基本都是无奈之下保命用的。
郑净持并没有把这些告诉任何人,只是每次我去厨房端药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总是含着泪,见我来了忙用衣袖去抹,说是这烟太熏眼睛。
我没有去拆穿她,也没有去询问,只是每日三次把药都给霍小玉端去,不管她喝还是不喝。
“药凉了,我端回厨房去。”我摸着已经没有任何温度的药碗站起了身,却被霍小玉给叫了住。
“忆儿,你说他真的存在过吗?”霍小玉拉着我的衣袖,声音越来越轻,“我怎么觉得……”
霍小玉没有把话说完,她松开了自己的手,就在我疑惑地想要反问的时候,她又闭上了眼睛。
“没事了。”
霍小玉刚刚在问的,是指李益吧?
虽然他们之间有两年多相濡以沫的生活,可突然什么都改变了,她恢复了与他相遇之前的生活,平静地过了两年。
为了照顾霍小玉,我们都刻意的不和她说关于李益事情,所以她才想问,那极其幸福的两年是不是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也许,在她的生命中根本没有那个敲响她心中那扇门的人存在?
“其实我都知道的,他离开了,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霍小玉的眼睛闭着,只用我能勉强听到的声音说着:“所以我就这样过着,也许我在等他,又也许我只是在等自己忘了他的那一天,等着没有他我也能安静地过生活的日子,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有些伤口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淡去,可有些思念只会因为时间愈演愈浓,它化成一个无底的洞,只要跳进去,就没了再回头的可能。
“我想见他一面,又怕打扰他现在的生活,”霍小玉睁开了眼睛看着我,“不过,我现在不会再去想着要见他了,就算死也不会。”
明明是哀怨万分的句子,霍小玉却用着万分温柔的声调说了出来,好像自己说的只是普通的情话而已。
“为什么……”
“我说了我什么都知道的。”
霍小玉伏在舞墨身上的手不自主地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