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力量(2 / 2)

画堂春 谨玉 1440 字 2023-05-26

照父母的遗愿找到了魏庄明,可此时的魏庄明已是一个整日酗酒的酒鬼。魏庄明曾追随先帝,官至一品,可在做官没多久之后便向先帝清辞归乡,从此再不问朝事。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选择醉生梦死的具体原因,即便魏安在他身边数载,直到他死,也未对魏安提及。但魏安是感激他的,虽然他对极其严苛。在魏庄明身边的那些日子,魏安成长得很快,他得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从魏庄明的手中抢到的。魏庄明培养魏安是完全按照一个顶级杀手的模式来的,所以残忍暴戾在所难免,这也是为何如今的魏安仿若脱胎换骨。

魏庄明死时魏安正在京都参加科考,中进士的那天也是魏庄明死讯传到京都的那天。诚然,魏安对魏庄明是心存感激的,可那点感激还不足以让他改变自己的步伐。在外人的眼中,魏安是儒士的败类,贪恋权术,不曾为亲生父亲守孝,只是简单的在家中立了灵牌,可谓是不孝至极。

也正是因为从这件事中王太后看中了魏安的权欲熏心,所以很快便被选为牵制王乾的棋子。后来魏安步步为营,在官场之中摸爬滚打,结识世家权贵与他们利益交换,恩威并施,手段狠辣,成为了之后大家所看到的权臣魏安。

王太后与王乾掌权的这些年,魏安也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在楚如攸回京都的那年,魏安的势力已几乎涵盖京都之中的各个层面,当然也包括楚沐所在的国子监。

楚沐就像王太后与王乾心中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所做过的那些事。王太后也许不会想让楚沐死,可王乾却不同,只有楚沐死当年之事才能永远成为秘密。因为楚沐的死他才能旧计重施诬他通敌叛国,才能名正言顺的发兵南理一血当年受辱之耻,才能满足他独统大郮的野心。

只是这些年王乾强征百姓入伍,已是怨声四起,而那些新征兵士之中大部分都渐渐发展成为魏安的人。

攻打南理一味相信魏安的兵贵神速,所以消耗的是他从父亲手中接过的精锐部队,留下却是魏安的人群。他们结谋在一起,随时都可能反叛或是临阵脱逃,所以在兵围京都时王乾会败得那么快。直到死,王乾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当年他的残忍戏弄,选择看着困在屋中的人被活活烧死,魏安才能有活到今日的机会。若他选择亲手痛快结束那屋中之人的性命,便会发现那人并不是郮晏清,或许魏安便活不到手刃他的那日了吧!

在这之后的事情楚如攸已是亲身经历,魏安便没再提及。这其中他隐去了很多事情,有些事魏安打算瞒着她一辈子。

譬如,为何楚沐非死不可,因为赐死郮逸的那杯毒酒是楚沐亲自端在他的面前。虽是受人胁迫,但事情的发展却非与他毫不相关。

又譬如,自楚如攸逃离京都后,他无一晚能够安睡。每每思念泛滥成灾时,他便会将自己关在画室一遍又一遍地画着记忆之中的她,只愿将那日所见之美好永远镌刻。

再譬如,当年是他让人放她离京,或是为她杀灭整个杨府而后下葬她的阿姐,又或是成婚前为她亲手所制的银簪,那银簪之上清晰地刻着“明媚如斯,暖若安阳”。

他有许多难以言说的旧事,她亦有之,注定会湮没……

听着魏安的字字句句,楚如攸也分不清自己心中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若你是魏安,在经历全家冤死后的惨痛经历后,会不会做出比他更好的选择?一时间楚如攸分不清是对魏安的理解,还是对死去的父亲的背叛?

可在回宫的途中,你见万家灯火通明,四海升平,世间众人不再流离失所。

诚然,魏安于你的父亲,于你而言是不幸,但于这天下众生却是万幸。动乱结束才不过数月,京都之中便能恢复一片繁荣,也许是时候放下执念,给自己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就如父亲曾经所说,人的力量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