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话刚说完,他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因为程诺当初为了防止叛徒出卖集体利益,提议在合同补充条款里额外加了一句,即永利股东,自始至终以中国国籍者为限,若有违背,股份将以原始价格自动退回。 如今这些小股东刚好触发了这一条约,意味着他们即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诺笑着拍拍好友的肩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旭东,你要好好打算一下。” 夹在中间的范旭东有些犹豫:“可是有部分股东,都是跟我这么多年了,眼下突然釜底抽薪,有些太残忍了。” 程诺严肃道:“以后我们面前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你敢放心把后背交给这些人吗?” 说完这话,程诺便转身离开,开始下一个征程。 眼下他与范旭东的关系虽好,但亲兄弟之间做生意,难免也会产生嫌隙,何况还是他俩这种非亲非故的关系。 如今程诺已经把纸、笔和试卷亲手交给他,对方的回答,决定着二人合作的长短。 幸运的是,最后范旭东狠下心来,将这些小股东们全部驱赶出去,只留下程诺、张謇他们三人的股份。 对此程诺明知故问:“旭东,你这压力不小吧?” 范旭东精神头比之前要好上很多,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们在今天创办实业,其目的并不在发财,如果只为发财,也不必费这些力气,我们是革命——革列强经济压迫之命,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真金。” 程诺以茶代酒,敬了对方一杯:“放心吧,以后还会有更多更纯粹的伙伴加入进来。” 正当两人感慨之余,准备下一步规划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噩耗。 “盐务署正在酝酿对永利用盐每担征税二角”的议案。 这一议案倘若通过,碱的成本势将大增,足以完全扼杀永利前程。 食盐是制碱的主要原料,在经营上的特点是盐价低而税价高。 如不解决工业用盐的免税问题,则盐价就要骤增几十倍,中国的制碱工业在洋碱盈市的情况下就无从谈起。 因此范旭东特意发动他的人脉,请长芦盐运使署转请财政部盐务署,特许免除他的盐税。 当时的北洋政府为了争权夺利,终日靠卖国借债维持生命,袁世凯的善后借款,就是拿盐税作抵押的, 根据北京政府与英国签订的“善后借款条约”规定,中国向英国借款,应以盐税作抵押;为有效控制盐税,英国得在盐务署设立“盐务稽核所”,其大权全由英人操纵。 作为英国人,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家公司被外人给打败,肯定会使出一些绊子。 果不其然,接下来程诺在详细打听时发现,赶在永利厂出碱在即,英国佬特意施压给盐务署作出“永利厂用盐每担征税二角”的决定。 更令人气愤的是,汇丰银行也向北京方面施压,要求批准卜内门公司享有在华制碱特权,否则拒绝借款。 汇丰这玩意儿真是打出生起血液里就流淌着坏水,怪不得前世能主动制裁菊花厂。 看到这则情报,程诺也在心里暗暗下决定,等过了这关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不长眼的东西。 不过范旭东的心境就没那么好了,着急上火之下,嘴里都是泡:“致远啊,这盐税一涨,咱们中华纯碱可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到那时咱们拿什么跟卜内门对抗?” 程诺稍微思考片刻,觉得形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悲观,即便现在公家施压下来,但并不代表没有缓和余地。 “旭东,你可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做‘建设新社会,以竞胜争存’?” “嘶,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范旭东拍着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