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轮船公司,用着更舒心。” 虞洽卿接过茶水微微低头表示谢意,抿了一口茶水,眼珠子滚了一圈后,突然笑道:“看来小程你已经有目标了,不知道你的首选是哪家公司?” “轮船招商局,就是李中堂主持兴办的那个,历史可谓相当悠久。”程诺也跟着抿了口茶水,慢悠悠道:“李中堂曾说轮船招商局在军事上可以巩固海防,而海防非有轮船不能逐渐布置。” 虞洽卿只觉得嘴里的茶水苦味重于香味,不甘心地劝道:“轮船招商局的体制是‘官督商办’,乃为满清政府增收,本质上也算个外族,此事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程诺叹了一口气说道:“甲寅年间,也就是民国三年,那时我还在美国念书,当时墨西哥总统就因逮捕美国人而向美国道歉,但拒绝向美国国旗敬礼,因此美国威尔逊总统直接下令动员了52艘军舰出兵墨西哥。 当时数千名美国海军陆战队进攻墨西哥本土,占领了他们海港拉克鲁斯,导致墨西哥军队阵亡两百余人,极大地鼓舞了美国人的爱国心,并提升了他们的国际威望。” 顿了顿,程诺又接着说道:“而那时的我们呢,英国人麦克马洪私自划走西藏大块领土,我们却无计可施。现如今东海海面德狼散去,日豺虎视眈眈,成为人家的游泳池,大爷,我实在是不甘心呐!” 虞洽卿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些爱国心,联想到轮船招商局设立的初衷,也不禁感慨:“李中堂曾说轮船招商局无事时可运官粮客贷,有事时装载援兵军火,从此中国轮船可期畅行,实办海防一大关键,如今看来确有其用。” 回想起轮船招商局的种种过往,程诺点头道:“招商局创办仅一年,日本出兵谋占台湾,招商局奉命派船运送军队渡台守岛;中俄边境吃紧时,招商局轮船又装载皖、楚诸军赴山海关洋河口防线,当然还有中法战争等等,不负创办初衷,我们理应支持。” “可这只是过去之事,现如今已大不一样。”在这么大的利润面前,虞洽卿咬咬牙说道:“招商局名为官督商办,实为封建衙门,冗员繁多,坐支干薪,管理混乱,效率极低,营私舞弊,贪污风行,十万斤粮食从上海出发,到天津后能有五万斤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些情况程诺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故意不看虞洽卿的脸色,叹息之余又“想”出一个主意:“大爷,你觉得大达轮步公司,我与张老私交甚好,乃忘年之交,这点事他不会不答应吧。” “这……”虞洽卿一时语塞,脸上差点按耐不住,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又咬着后槽牙强行欢笑:“季直(张謇)兄当年豪掷六十万白银创办的大生轮步公司,算得上上海第一家民营航运企业。 当时羡煞旁人,国人为之一振,我也是受他鼓舞,前后花费150万银元,跟着走上了这条路。” 招商局诞生时就受垄断保护,清政府对招商局以外的华商轮船实行种种限制,规定:“五十年内只准华商附股”,“不准另树一帜”。 因此1873—1905年的30多年间,上海没有出现一家民营航运企业。甲午战争后,这些限制才被解除。后来在戊戌变法中,“振兴实业,挽回利权,图强抑侮”的声浪十分高涨。 一批官僚、买办和商人在实业救国的旗帜下相继创办了厂矿、银行和航运企业,也就有了程、虞二人嘴中的话。 如今“鱼漂”已经下沉,到了该拉杆遛鱼的时刻。 程诺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样,故意忽略虞洽卿后半句话,故作高兴道:“虽然张老的轮船公司主要为大生纱厂服务,但救灾之事人命关天,他一心救国,创办实业也是为了此事。 如今地方百姓有难,张老已经捐出大批物资,如今再上门找他帮忙,这点事对他来说肯定算不了什么,所有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虞洽卿心里那个着急啊,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到嘴的美味给舍去,不甘心的他又灌了一杯茶:“近来天气多变,从上海往北皆是阴雨天气,海上情况变化多端,张老的轮船又没向北走过这么远的航线,应付突发状况起来可能力不从心。” 程诺很体贴的为虞洽卿续上茶水,脸上自信道:“我们科学院正忙着海上天气预报工作,目前通过徐家汇观象台在东海、黄海海域都有气象观测点,至少能做到海上提前一天气象灾害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