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太大,加上现在直隶还下着暴雨,估计电力设施还未恢复,现在的电报不一定能发出去。” 顺着胳膊看了看吴昌硕等人,程诺接着说道:“眼下我只是担心直隶地区的人民,过不了多久就要秋收,却赶上这么大的一场水灾,今年这日子很难了啊,即便家里有着余粮,估计也会被冲的七七八八,插标卖子,易子而食之事恐怕又要上演,怎么活下去都是问题。” 据统计,此次特大水患给当时的华北平原农业造成了巨大损失,耕地受灾面积约为2400万公顷,粮食颗粒无收,很多良田变成了沼泽,直接损失达1.69亿银元。 因为当时天津市直隶省最发达的工业城市,因此成为各地流民灾民的竞相奔往之地,当时本地的报纸记载有一万七千多户难民,围绕着租界席棚密布,大小胡同高矮不等,棚内不过就地一席,有被褥者寥寥惨不忍睹,至于饿死者,不计其数。 从上个世纪过来的人,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吴昌硕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即便心里已经有些微微麻木,但想到那么多可怜的孩子受灾,还是忍不住叹口气:“乱离人,不及太平犬,恐怕当地的树皮都得抢着吃,以我们政府的实力,一年半载根本处理不了这种大灾。” 王福庵有些疑惑:“是指效率低下,只顾着敛财而不管百姓死活吗?” “这个问题我来说吧。”受灾只是一时,更可怕的来自后续,结合前世的经验,程诺明白吴昌硕所想,也知王福庵所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水患对民间生存形成巨大威胁,灾区饥寒交迫,瘟疫流行,大批因之而破产的农民离乡背井,四处逃荒。” 王福庵赞同道:“树挪死,人挪活,这个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若非实在是当地活不下去了,人们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程诺点点头,接着说道:“而如此人口的锐减,造成了灾区劳动力之不足,乡村生产力之下降,许多村、镇,到第2年春季,按时令需要开展春耕生产时,却有很多农田无人耕种,无奈只能任其荒芜,从而极大地妨碍了京畿、直隶农业经济的恢复和发展。” 这个就关乎到科学院小麦试验田的推广工作,眼下人都跑完了,即便有再多的良田,没人耕作也是白搭,拖拉机之事还得再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机械化显然不现实,归根到底还是靠人力来完成。 王福庵勐吸一口冷气:“嘶,这样一来,得出大乱子啊。” 程诺虽然不想承认,但奈何事实就是如此,只得再次点头:“新年度势必将因粮食产量不足而导致市场动荡,粮价上涨,粮食供应日渐紧张,以至于发生了大范围的饥荒现象,恶性循环之下,当地的灾民哪还有盼头。” 念及于此,众人脸上都不好看,不约而同为那些灾民们担忧。 觉得气氛有些压抑,王福庵不禁又问道:“往年夏季直隶降雨也是不少,可为什么唯独今年就闹了这么大的水灾,真的只怪老天爷吗?” 做过官的吴昌硕知道那些官员们的脾性,摇头道:“大的天灾下面,往往有人祸的推动,我想直隶也是这样吧。” 回想起来时的路上,光熘熘的燕山、太行山区,程诺突然想到了原因,为了保险问了一句:“吴老,满清鞑子是不是有冬季取暖炭场?” 吴昌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确有此事。” “是了,我想我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极端暴雨是原因其一,水利年久失修是原因其二,至于其三,就出在满清鞑子上。”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下,程诺解释道:“自满清鞑子入关以来,八旗子弟为营建皇宫和开办冬季取暖炭场,不仅大量砍伐京畿一带的成材树木,而且往往连幼树也大片大片地铲除,地表植被极大破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民国初年,中间又未能真正有效地修复植被,生态环境的恶化没有得到缓解,造成水土流失越来越严重,满清留下的隐患,能坚持到现在才爆发已经是殊为不易。” 民国有记者对此情况有报道,表示直隶林草植被已破坏到难以言表的糟糕程度,夫直隶各山之荒芜秃盛名震于天下,早为海外各国所共知,泰西各国屡屡派人而来中国,摄照诸山影相持之,用以告戒本国子民。 “得益”于满清鞑子,海河明代成灾81次,清代为灾170次。北京南部的永定河,携带泥沙甚多,明代泛滥19次,清代42次,对此只能感慨这些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