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唱到精彩之处,眼睛一睁,马上高喊一声:“好,送上好行头一副!” 台上的那位“角”眼神立马发生变化,唱得更加卖力,引得满堂喝彩,无形之中那位八旗子弟脸上倍儿有面子,似乎又回到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 二楼,将最后一块爆肚放进嘴里,中西亚树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程桑,《国民》杂志我每一期都有订购,是贵社的忠实读者,每次阅读前都要洗上两遍手,对知识怀着一颗虔诚的心,这样我觉得才对得起那些学问,早日复兴东亚荣光。” 程诺从伙计那里要来一件热毛巾,擦擦脸感觉好多了,不动声色道:“放在以前书本是珍贵的,寻常人家碰不得,但到了现在,各类报刊盛行,竞争压力这么大,所谓知识就没那么金贵的,我们杂志更是不入流之作,内容也都是东拼西凑,不值得中西先生这么隆重。” 擦擦手,将毛巾随手丢到一边,程诺接着说:“至于复兴东亚,步子大了总会扯着裆,咱们两家还是各扫门前雪的好,程某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能教书育人已是最大能耐,倘若将来能桃李满天下,百年以后也无憾矣。” 中西亚树擦擦嘴,将快子放下笑道:“在我看来,以程桑的实力,只是北京大学区区一教授未免大材小用,教育一途限制了程桑的发展,贵国竟让国际知名学者困顿于一隅,实在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让人可惜。” 程诺眼睛稍眯,知道对方快露出狐狸尾巴了,语气带些诙谐:“这人呐,一辈子能把一件事做好就不容易了,贵精而不贵多,样样会到最后反会落个样样都不会。” 中医亚树摆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点头道:“同样是教育同道,这话我十分认同,不过我认为想施展抱负,应择取更大的舞台,这样才配得上程桑的身份,中国有句老话叫‘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仕途与教途并不冲突呀。” 程诺心里暗笑,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快把招子都亮出来吧,点头以后又赶紧摇头,给人一种心动但又不想承认的感觉:“学术沾染了政治,那势必就不会纯粹,于我等学者而言,犹如喉中鱼刺,难以忍受。” 中西亚树就喜欢这种牵人鼻子的感觉,笑道:“主次分明,对两者而言,利远大于弊,想想那北平大学蔡元培,既办教育,也兼政治,如此一来才有了北京大学的今天,但他那一代人早已经老了,脑袋里都是腐朽之物,时代的变化已经让他们晃花了眼。” “话可不能这么说,蔡公无论是对北大,还是对我,都是有恩于前,背后论人长短不是君子所为。”一人可唱不好戏,程诺强忍笑意,在一旁打着配合。 “但是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已经聆听到了时代的脉搏,证明有能力接管东亚,难道你不想将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想自己办学校随意施展抱负吗?难道你眼里只有北京一座城市吗,往远看,往高看,程桑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那些饭桶凭什么左右你的前途,就因为比你先剪掉辫子吗?!”中西亚树以一副长者知心人的口吻,声音不大但极具有诱惑力,若是心智不坚定者,内心深处的黑暗势必被勾出来,早已变得癫狂。 “对,国之不国,民之不民,就因为这些尸位素餐的饭桶,早就应该有才者居之。”程诺配合地喘着粗气,眼睛通红。 “今日前来本来只是想与程桑结交,但想到如此宝贵人才,其地位远远达不到学术水平应有的高度,心痛如割,这样吧,我在贵国政府恰有一些人脉,多帮程桑走动一下,最少也要在教育部谋得实权佥事,呆上几年资历足够后,最少能成为一司之长,哪天成为总长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只是怎样?” “只是由我们日本人出面去帮一个中国人,于理不合,于法无据。” “那我应该怎么做?”程诺表演犹如真实一样,就差把碗往下一摔,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