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像程诺刚才看到的样子,北平大学的体育就是个烂摊子,不下狠功夫根本没办法收拾。 “蔡公,您毕竟是北平大学一校之长,无论如何都得给出您的建议,不可能说完全抛给我吧,有这么多学生在,试错成本太大。” “日本人提倡体育,很有进步,就影响到了全体民族。所以,我们不能不认识到,体育乃是增加身体的健康,同时谋求民族的健康。”蔡远裴从书桌那里走过来,递上一杯茶,与其并排坐在一起:“战争以军人为主体,而军人俱能奋勇前进。” 程诺不理解其中的意思,询问道:“依蔡公的意思,咱们办体育似乎是要往军事方面靠拢,学习军事技能?” 蔡远裴微笑的点点头:“说对了一半,即军国民教育,筋骨也,用以自卫。” “军国......军国民教育?”程诺差点说吐露嘴,把****扯进来,问道:“学生愚钝,还请蔡公明示。” 蔡远裴站起来往前踱了几步,思考了一会后转身回答:“譬如我们古代六艺之射御,又如古希腊体操,在我看来均为军国民主义,更具体地说,学校兵式体操,军国民主义也,普通体操,则兼美育与军国民主义二者。” 好家伙,一字之差意思完全不一样。 与后世体育观有所不同,蔡远裴倡导的是“军国民体育”,很大程度上基于近代我们的近邻俄国与日本,尤其是日本步步紧逼的国际形势,提出来的“五育”之一,而五育指的是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教育、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和美感教育。 与现在的教育的“德智体美劳”,前者似乎更容易落实一些,毕竟后者实在有点虚,可操作性并不是太高。 而且后面人家的的确确也是这么做的,1922年时直接重组北平大学体育,表示对学校体育的发展虽然看在眼里,但奈何进程缓慢,索性改组为学生军和体操两部,其中学生军一部更是直接请蒋白里担任导师。 蒋白里何许人也,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步兵科第一名,日本天皇都亲自为其颁发指挥刀,相当厉害的一个军事人才,可惜英年早逝,不过他的女婿更厉害。 看到程诺陷入思考,蔡远裴又补充道:“不仅仅是学生,对于个人而言也同样适用。早年我参与华人御侮会时,就强调每个人都要去学习了解各种武器,选一个自己擅长的准备在身上,养成抑强扶弱的习惯,力持可杀不可辱之气节。见有敌人侮我同胞者,击之,事变如有株连,则挺身任之。” 程诺则缓过劲来,心说蔡公啊蔡公,您可真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边办着教育还不忘老本行,实在是令晚辈佩服。 但他并没有完全被这句话说服:“蔡公认为,哪种体育方式更符合您所说的军国民体育?” “体操和技击,令所有学生具备军人素质,寓兵于民,人人皆兵,以御外侮,一旦天下有事,全国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何惧战而不胜,攻而不克,何患国本之不立。” “军国民主义虽好,但也太过理想,放在当下的环境实在是不好落实。”程诺摇摇头,陈述着自己的意见:“这要求体操老师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和教学能力,最起码要知道一些体操知识,可老师本来就稀缺,何况体操老师。强行摊派到地方只会让一些**代教,教学质量可想而知。” 蔡远裴沉默片刻,反驳道:“今日的学生,便是明日的社会中坚,国家柱石,推行一项教育政策没有容易的事,即便有些困难也应该想办法去克服,一味避退,焉能担得起异日社会国家的重责。” 程诺不气馁,继续陈述:“体育首先是一种身体运动,其次是一种文化样式,既具备社会价值,也具备个人价值,不能单纯为政治服务,工具理性的思维方式要不得,首先就应该要有群众基础。” “就像您之前所说的,造就完全人格,首在体育,要看到体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