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五条悟莫名其妙,特意拉低小圆片墨镜再观察一下乌泱泱的蝇头。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别有深意的嗤笑,慢悠悠重新戴正墨镜,继续黏着千木穗索要“正极抑制”。
“悟......”夏油杰见状,想说什么,看五条悟那架势就会意打住。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迈入正屋,跨进门槛。五条悟在贴贴千木穗试图重新趴上去时抽空推了一把夏油杰的肩膀。夏油杰心领神会,余光注意那群在屋外扎堆汇云的蝇头,突然瞳孔一缩——
仿佛一场无形的洪水从天倾盆而泻,无情冲刷掉乌泱泱的蝇头,修正它们本不应该存在的事实。
大浪拍碎蝇头,它们接连消散,反抗不能,被牢牢桎梏在无法抗拒的方寸之地。一分钟,亦或许只是短短几秒,浩大的灌洗便无声退潮,大院重归风平浪静,好似从未有丑陋的异物涉足过。
*
“——非常抱歉!”千木穗微微弯腰,向西川院长道歉。
他们先提出拜访请求,却在门口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让别人干等很没礼貌。
“没关系。”西川院长并不在意这些,换掉了有些凉透的茶水,“你们特地来我这陋院捐款,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
这里是茶室,器具配置还算齐备,应有的基本设施也都有,倒没有那么窘迫。
他们膝坐在蒲团上,围着矮桌。
有前车之鉴,夏油杰礼节性小啜一口茶,将表面功夫做足。長松院长那里还可以再礼貌一点,但在不像个好人的西川院长这里,他持保留意见。
随身配枪,看起来有体术基础,满院子蝇头,横看竖看都不像个好人,就是不知道他干过什么“好事”。
而五条悟我行我素,仍旧想和千木穗贴在一起,干脆把蒲团挪过来挨着,恨不能倚靠在小姑娘身上。
夏油杰横插一脚,试图隔离,被绕开了,隔离失败,笑容险些龟裂。
千木穗成熟地叹气,把凑近的五条悟推开一点,像抚摸爱撒娇向尾喵一样揉他的柔软白发,顺毛。
唉,大哥哥个子这么高,怎么一点都不成熟。
正在暗戳戳测试“白色正极”对【六眼】的影响距离范围,五条悟猝不及防被摸头,下意识顺着舒服的方位侧低过去,又被多揉了几下才反应过来,但他并不打算挪开,而是再放低一点毛茸茸的脑袋,就像被撸舒服的布偶白猫,只差发出惬意的呼噜。
那只手温暖干燥,一梳一捋间带来纯净安宁的白色正面能量,轻柔地抚顺发丝,润如温泉中袅娜的水雾,一寸寸蒸腾积攒长久的尘垢,气息平和,灵台澄净。
他的推论果然没错。
也就是五条悟自恃“最强”敢把脑袋伸过去,还大胆放任陌生能量清洗经络。换另些个心里有鬼的人,这种行为和他们自己引颈就戮把脑袋搁断头台底下无甚区别。
西川院长见此情景,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
夏油杰面不改半永久微笑,习惯性为五条悟找补:“打扰了,他通宵打游戏,有些犯困。”
反正戴着墨镜也看不出好友闭眼没有,他说困就是困了,总不能自暴自弃坦白说好友纯粹就是个hentai吧。
西川院长: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很合理的样子。
不想再继续这个苗头不对的话题,夏油杰主动重提最开始的问题:“西川先生,贵院的孩子是否感到身体不适?我们怎么没看见有孩子在外面玩耍?”
气候转凉,小孩子抵抗力较弱,特别是孤儿院的孩子,基数众多,条件有限,容易在照料不及下感冒生病。这个问题很正常,巧妙避开五条悟来时突然插嘴的“蝇头”说辞,似乎下一刻西川院长点头应“是”,他们的慈善捐款便更合乎情理。
西川院长果然不疑有他,没多纠结五条悟的怪异举措:“惭愧,是我们照顾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