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维克尔用一只手捂住了额头。

“你怎么了？”芙依娜问道，这个毫无预兆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维克尔没说话，他紧紧皱着眉头，脸色痛苦。

头疼的像是快要裂开一样，在维克尔的感知里，一股黑色的力量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体里，试图吞噬他的力量，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上一次发现时进入他身体的乌雷文的部分能量，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将这部分能量全部排出了体外，没想到仍然遗漏了一部分。

“哥哥。”黑影蠕动着，在维克尔的脑子里开口了，“不要挣扎了，与我融为一体吧，哥哥。让我们一起…改变这糟糕的世界。”

“你看。”他诱惑的低语：“你在凡世呆了近一年，也见到了不少吧？这些人类，愚蠢、贪婪又短视，我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他们就要计划将你置于死地…你看，他们会为了一丁点利益而自相残杀，会为了一个愚蠢的想法互相歧视、互相伤害，这样的人类究竟有什么好保护的？”

低沉的声音在维克尔脑中回荡，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魔力，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昏沉。

恍恍惚惚间，他看到了莱维斯集市上抢夺食物的流浪汉，看到了那间破破烂烂的莱维斯孤儿院，看到了满脸肥肉的兰纳斯领主…

是的，人类是一种丑恶的生物…乌雷文，你说得对。

“对，就是这样，再往前一点，我亲爱的哥哥。”意识的世界里，乌雷文压抑着喜悦，低声对维克尔道。

金色的小人犹犹豫豫的抬起了腿，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到突破口。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

“维克尔？”

迷宫里，看见维克尔紧皱着眉头，芙依娜不安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紧接着，眼前的人突然瘫软了下去，一股看上去就很诡异的黑雾从他的身体里冒出来，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属实是把芙依娜吓了一大跳，她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站了一会儿，手忙脚乱的将维克尔扶起来，靠墙席地而坐。

她发现维克尔的额头上多了一个漆黑的印记。

这是代表创世神的印记。芙依娜一眼认出了那个印记代表的是什么，然而在圣殿的记载里，创世神的神印是灿烂的金色，而并非她现在看到的黑色。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芙依娜心中油然而生，她小心翼翼的触碰上那个黑色的印记，却被一股斥力弹开了。

维克尔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郁了。

虽然不知道那些奇怪的黑雾到底是什么，但芙依娜直觉放任这些黑雾包裹维克尔的话，一定会导致不好的事发生，她想了想，试探性的放出一个净化魔法。

白色的光芒柔和的打在维克尔身上，黑雾稍微退散了一秒，但很快又重新涌了上来，见状，芙依娜咬咬牙，持续性的放出了净化魔法，和黑雾展开了拉锯战。

意识空间内。

“…不对。”

金色的小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一道微小的白色光芒在他的背后亮起，在这纯白的意识空间里几乎弱小到几乎看不见，却成功让金色的小人清醒了些许，他反驳道：“你错了。”

…的确，他想，人类中有许多丑恶的存在，那个仅仅为了粮食价格就能无视数万性命的领主，那些商议着要把流浪汉赶出城市的贵族，那些因为平民出身，就看不起维克尔·艾德里安的人…多么丑恶的嘴脸啊，他们明明是同一种族的同胞，却被刻意区分了高低贵贱，低位者被高位者剥削，而低位者的血泪哀嚎无人在意。

但他还是看见了…他看见了忠于职责但也心怀仁慈的骑士，他见证了一个贵族男孩一个月以来的转变，还有…

他回想起女孩赤金色的眼睛。

是的，世界上有很多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