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让不免让芙依娜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很快她又想起对面压根就不是个人，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人类世界里成年人之间手牵手是个什么含义。

“牵手就不必了。”她和维克尔并肩站定，一口谢绝道：“我不会掉队的，放心好了。”

“好吧。”维克尔略带遗憾的收回了手。

两人沉默着一路往前走，维克尔突然道：“也不知道那些粮食够不够吃。”

芙依娜慢了一拍才想起他是在关心兰纳斯城外无家可归的农民们，她闷闷的发出一个单音节，瞥了一眼维克尔：“话说回来，你这次的积极性很高啊。”

在她的印象里，维克尔好像应该更加冷淡一点，然而这一次“劫富济贫”的行动里，他却是行动力最高的那一个…不，似乎从秋日庆典开始，他就渐渐没有以前那么冷淡了。

“嗯。”借着身高优势，维克尔摸了摸芙依娜的头发，他偏头看向芙依娜：“可能我也有点改变吧。”

他以前也从来没有在人间呆这么久过。

还有…他望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她正睁着茶褐色的眼睛盯着高处，马尾辫在脑后左右甩动，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等等。”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维克尔问。

“我记得费尔顿神官说过，「领域」是神明的独有能力。”女孩沉默了半秒：“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天使？”

“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天使。”维克尔摊手，趁机拉起她的手腕继续往前走：“请不要随意给我增添不存在的身份，亲爱的洛佩兹小姐。”

“所以你其实是神？”被拉着走的人也不反抗，自顾自地道：“你还能催动圣殿里供奉的那个神器…你不会是三主神之一吧？”

这个大陆的神明众多，职责也各不相同，然而除了创世神、战神和生命之神三主神地位超然，受圣殿供奉，其中又以创世神为三主神之首。其余诸神都在三主神的管理之下，圣殿为不会专门供奉，只有民间有需要的人会在家中供奉。

“那你觉得我会是三主神中的哪一个？”维克尔问。

这算是变相承认了芙依娜上一轮的推测，而面对他新的问题，芙依娜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身在圣殿做学徒，接触各种典籍的机会肯定比平常人要多得多。芙依娜看过有关于神降的记载，里面对神明的描述大多是威严稳重的，但维克尔嘛…不太正经。

“你的魔力是金色的。”她继续说：“按照圣殿的记载，三主神中类似魔力的只有创世神…”

她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她笑的灿烂的维克尔，又想了想圣殿典籍中关于创世神的记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答对了，但没有奖励。”维克尔笑眯眯的说，“你居然还记得神官先生说的话，我还以为你平时修行的时候都没在认真听呢。”

“这有什么值得吃惊的？”芙依娜有点纳闷。

“毕竟每周祈祷的时候，别人都在倾诉愿望，只有你在想今天到底吃什么，听起来就很不敬神明。”维克尔回道。

空气中突然陷入了沉默。

“所以。”沉默了大概半分钟，芙依娜心情复杂的开口了：“你能听得到我在祈祷什么？”

“只有在祈祷仪式上才听得见。”维克尔解释道：“而且我也只是偶尔无聊了才会刻意去听。”

然后就听见了她报菜名？

芙依娜又一次沉默了。

每周一次的祈祷是圣殿的例行功课之一，作为圣殿学徒，芙依娜自然不可能缺席，然而她一向没什么愿望可许，因此祈祷时一般都在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没想到还能被正主听到。

她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再说话了，转头去看迷宫内部雪白的墙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不知不觉也已经在迷宫里走了有一段时间，然而前方道路延伸，依旧看不见任何出口的迹